☆、第三十八颗星 相思玫瑰(07)-《惹婚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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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颗星

    “订婚?!”萧静柔还没从他们住到一起的震惊中回神,就听到外婆说订婚,忍不住惊呼出声,反应比两位当事人还大,纪见星只是行彧请来演戏的演员啊,怎么能让她跟他订婚?!

    萧静柔此刻是真的慌得不行,她嘴皮子快说破,就差指天立誓,外婆仍对他们的假情侣关系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而纪见星三言两语就轻松蒙混过关了?!

    她千真万确听到纪见星亲口承认是在演啊,所谓的情趣根本是借口、谎言!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外婆外公相信他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相比萧静柔的心急如焚,纪见星显得淡定多了,兜兜转转,殊途同归,还是回到了谈先生订婚的初衷,他们甜甜的恋爱还没正式开始呢,就要突飞猛进当他未婚妻了?

    唔,她想按部就班地来,行不行?

    坐在身旁的男人凝眉沉思,似在认真考虑外婆的提议?对哦,订婚之事正中他下怀,纪见星悲催地意识到,在场的五人里,唯有情敌萧小姐和她是同个阵营的。

    “小星,”外婆看孙媳妇明显害羞了,笑呵呵地问,“你觉得怎么样啊?”

    桌下,纪见星踢了一下他的鞋尖,别发呆了,快救场啊。

    谈行彧收回游离的心神,加大力度握她的手,以示安抚,握着握着,他就不打算放开了:“外婆,我和小星在一起没多久,订婚的事不急。”

    “是啊是啊!”萧静柔重新看到一丝希望,连声附和,意有所指地说,“外婆,婚姻大事,必须慎之又慎,哪能这么仓促决定?”

    只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肯定能找出纪见星的破绽,一个假货竟妄想进谈家的门,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就算她得不到谈行彧,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自跌身份去娶个压根配不上他的女人。

    知道内情的外公表态说:“乐乐,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他凑近她耳畔,和她讲悄悄话,“相信我,该是你孙媳妇的啊,跑不掉。”

    外婆当然相信他,主要吧,上次是萧太太,这次是静柔,母女俩一来二回的,弄得她心脏病高血压快犯了,生怕夜长梦多,就想着赶紧把人定下来。

    “小星啊,是外婆太心急了,没吓到你吧?”

    “没。”纪见星摇摇头,“外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她露出羞赧之色,“像刚刚行彧所说,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订婚不是早晚的事吗?”

    她想先谈个恋爱啊!

    萧静柔谨记名门淑女的身份,强忍住翻白眼的不雅冲动:装,你继续装。

    呵呵,小瞧她了,这演技可真够好的,完全看不出演戏的痕迹,难怪把外公外婆哄得分不清西东。

    于是,在四人劝阻下,订婚的事就这么翻篇了,纪见星暗暗松口气。

    临近正午,保姆端上蒸好的黄油蟹,是外公的旧友今早送来的。黄油蟹生长在咸淡水域交界地区,多产出于香港流浮山和珠江流域,有“蟹中之王”的美称。农历5月末至中秋节是最佳食用时节,像这样的顶级黄油蟹,可遇不可求。

    由于黄油已渗透到蟹的关节部位,为免在清蒸过程中遇热挣扎导致黄油溢出,须在蒸之前用凉水浸泡,加入冰块,直到黄油蟹冻得呈现僵硬状态再上笼。

    纪见星没忍住吞了吞口水,黄油蟹只只完整,大如盘子,估计得有一斤重,蟹盖和蟹爪关节处清晰可见黄色油脂,勾得人食指大动。

    谈行彧看到女朋友的小馋猫模样,不由得微微失笑,他用湿巾擦干净手,戴上一次性手套,率先拆了只黄油蟹,将满满的油膏刮到蟹壳里,然后用小勺子挖了,送到她唇边。

    纪见星吃进去,呈半流质状的蟹黄饱满醇厚,甘香在味蕾炸开,口感Q弹,回味无穷,她笑得眼眸弯成月牙儿,甜滋滋地说:“darling,谢谢你。”

    外公外婆交换了个满意的眼神。

    即使知道纪见星是故意演出来的甜蜜,萧静柔难免看得眼热,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谈家三少爷这样伺候过人?偏偏他动作自然,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萧静柔被这一幕刺激得红着眼咬牙切齿。

    纪、见、星!她到底何德何能?!

    正因为知道她是假女朋友,萧静柔才这般愤愤不平,谈行彧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从来只有女生主动讨好他的份,他性子清冷,笑或不笑,总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她们碰到硬钉子是司空见惯的事。萧静柔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和他青梅竹马地长大,别说吃到他亲手喂的食物,坐得离他半米远好像都会惹他不悦,可她总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喜欢他的女生数不胜数,只有她这么多年来离他最近。

    妈妈还跟她说,他外婆有意撮合他们,让她做孙媳妇,她当晚开心得彻夜无眠。但是谈行彧从未表态,一贯地不冷不热,身边也没别的女人,萧静柔以为他是忙着学业、事业,没空谈恋爱,所以她一直在等。

    没等来他的告白,等来的是,他的假女朋友。

    如今,萧静柔亲眼见到,这个突然闯入他们中间的女生,可以堂而皇之自地坐在他身侧,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喂食,外公外婆还对她很满意,外婆好像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话。

    萧静柔垂在桌下的手紧紧抓住裙摆,指尖隔着薄薄的布料掐入手心,外婆敏感地发现她的异样,看过去,温和地笑着:“静柔,别愣着,你也吃啊。”

    她忍住满腹酸涩,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好的,外婆。”

    心情不佳,再美味的食物吃进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的,何况对面还有一个趾高气扬秀恩爱的纪见星,犹如眼中刺,碍眼至极,萧静柔全无食欲,倒是连着喝了三杯酒。

    十年陈的绍兴花雕酒,又称女儿红,色泽橙黄透亮,酒香馥郁,酒性柔和,用来佐黄油蟹的寒凉再好不过,纪见星喝光一杯酒,还想让保姆再倒时,谈行彧轻按住她的手,低笑着说:“忘记你上次醉酒对我做的事了?”

    没!忘!呢!

    醉酒爬他腿上强吻他的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就算想忘,五秒钟短视频也铁证如山啊。

    纪见星只好忍痛放弃第二杯花雕酒,一抬眼,撞见外婆满脸的姨母笑,恐怕已经想入非非到西伯利亚去了,至于萧小姐,大概想将她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吧。

    唉,杨小姐说得没错,暧昧,真的让人受尽委屈。

    吃完午饭,休息了半小时,外婆请的戏班子到了,在别墅旁搭了个舞台,大师们轮番登场,催眠得纪见星昏昏欲睡,她脑袋一点一点地钓着鱼,台上在唱《帝女花》——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

    这是外婆最爱听的一出戏,百听不厌,讲的是长平公主与周世显的悲剧爱情故事,她每回听总要眼闪泪光,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这一生遇见心心相印的人,与他相守白头,世间有多少人能得到这份幸运呢?因为难能可贵,所以更要珍惜。

    萧静柔心不在焉地听着,注意力大多在纪见星身上,嘴角勾出讥诮弧度,终究不是大家闺秀,毫无艺术细胞,听场戏曲就能睡过去,简直是焚琴煮鹤,对牛弹琴,煞风景。

    一曲终了,萧静柔凑到外婆耳边,说了句什么。

    外婆拿手帕拭了泪,回头看纪见星,破涕为笑:“老头子,你瞧这孩子,睡得多香啊。”她看向外孙,别有深意地说,“估计是昨晚累坏了吧。”

    谈行彧靠向椅背,但笑不语,默认了外婆的说法。

    听戏睡着是多么有失礼貌的事,外婆不该对纪见星生出不满吗?!她怎能这样两套标准呢?!萧静柔险些气歪了鼻子。

    纪见星睡得浅,戏曲声停了,幽幽醒过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吓得睡意全无,不好意思地跟外婆道歉。

    自带滤镜的外婆当然说没关系:“行彧,你陪小星到你房间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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