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战斗-《战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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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集的箭枝跟弩矢像蝗虫一般飙射出去,点点寒芒在敌军眼中迅速放大,直到惨叫声响起。

    射击结束,第一波攻击的骑兵迅速让开攻击路线,接着是紧跟着的第二波。

    陈梁完全错估了时间,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构筑防御阵型,就猛然遭受如此打击,阵型顿时大乱。那些士兵再顾不得阵型,纷纷聚在了战车周围。

    “冲击!”

    随着新的命令,射击结束的骑兵们收起弓弩,抽出长刀或长矛,开始向敌阵突击。

    借着战马的高速度,挥舞的长刀跟长矛威力也成倍增加,外围散乱的步卒被冲的更散,而那些结阵的步卒则被战马撞开,接着被收割。

    从一开始,战局就是一边倒。陈梁准备的战车冲锋毫无用处,巨大的战车转向不易,此刻全成了累赘,敌人在侧后,他们却只能向前,根本不能为步卒抵挡威胁。

    而步卒因为骤然受到攻击,本就慌张,更糟糕的是,他们的阵型是战车对战时的长条状,薄薄的军阵厚度也禁不起骑兵冲击。

    而能对付骑兵的,只有步兵方阵。

    军阵转眼被冲击的大乱,接着,智朗用骑兵继续撕开口子,把本就不像样的阵列如破布般扯成了一段一段。更重要的是,因为那些战车的存在,步卒下意识的依赖心理让他们纷纷聚到战车周围,更加难以有效反击。

    看着周围的一片惨烈景象,此刻的陈梁已经是目眦欲裂,这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常识。怎会如此啊!

    不过,他总算还未失去理智。

    “前进!”他终于大吼道。

    停下的战车是靶子,只有动起来的战车才有威慑力。战车再次动了起来,战车上的弓箭手也开始朝骑兵射击。

    步卒跟着前冲,可那些骑兵却只不远不近的在后边追着。一边骑射压制敌军战车,一边继续收割步卒。

    在智朗眼中,那些步卒的威胁甚至比战车更大。战车转向不便,很难对骑兵构成威胁,而那些步卒却不同,一旦让他们结成战阵,长矛跟弓弩配合,再想打就难了。

    而这,也正是战车配备步卒的原因。战车用来冲击敌阵,掩护步卒,而步卒则保护战车,同时火力输出,扩大战果。二者的运用倒很像后世的步坦协同。

    可惜,陈梁手中的步卒太少了。正常的一辆战车要配备七十二个步卒,可他呢,这里一辆战车跟随的步卒只有个位数,原因也简单,步卒全被调到了晋阳。攻城用不上战车,所以战车倒是富裕一些。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陈梁大大低估了智朗,可惜,这会想什么也迟了。

    陈梁倒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些骑兵太过轻巧,而这广阔的战场又大大方便了对方来回机动。他想结阵迎敌,可对方紧紧的咬在后边,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眼看着跟随的步卒越来越少,陈梁一咬牙,喊道:“回营寨!”

    不能再打了!

    营寨里还有两三百留守士兵,包括豫让也在,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接着,战车划了一个巨大的转弯半径,转向了营寨方向。

    从战场到营寨,只有区区不到二里,但这点距离却成了陈梁所部的噩梦。

    没完没了的抵近,射击,再抵近再射击。智朗甚至根本不加拦截,也不再冲击,只是像狼群一般,不时地咬一口。

    而陈梁则像重伤的猎物,身上的伤口越跑越多,越跑越虚弱。

    终于,营寨近在眼前了,陈梁甚至看到了已经严阵以待的豫让。

    可,他的步卒也几乎消耗殆尽了。

    当战车到了营寨跟前,陈梁喊道:“战车堵在外围,弃车!”

    战车互相冲撞着停下,有的堵在了营寨门口,接着,那些战车上的甲士纷纷跳车,越过拒马,拼命向营寨中奔去。

    跟随的骑兵正要靠近,却遭到早有准备的豫让的弓箭反击,只好又退了回去。

    连续战斗这么久,智朗他们也累得不轻,干脆把营寨团团围住,双方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家主!陈梁这匹夫部下只余不到三百,我等正好下马步战,一举消灭之啊!”薪武匆匆跑过来,激动的大喊道。

    上千骑兵,几乎没怎么损伤就消灭了对方近两百战车,千余步卒,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智朗摆摆手,“这点残兵,不值得如此!你让人把那些拒马拆了,打开冲击路线,随后再发动。”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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