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听烨住的宿舍是四人间，上铺是床，下铺是衣柜与桌子，倒是不用担心掉下来以后砸到人，可如果摔下来，他自己也会疼，所以不能放任自己的体重不管。

    少年摇头，说道：“你以后变得多重，我也不清楚……我甚至不清楚你的身体还会不会出现什么别的反应。”

    雷听烨：“……”

    云碎拽住少年的袖子，把少年拉到一边，小声问：“你不是自称神灵吗？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怀疑是少年不想帮助雷听烨，以少年的性子，只关注跟她有关的事。

    “神灵也并未全知全能……”少年平静道：“假如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了解一切的因果循环，看破众生的喜怒哀乐，通晓一切、明晰万物，那我将失去对探索新事物的兴趣。”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意味着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永远不再拥有新鲜感，世上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索然无味，他将没有爱憎情绪，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更不会干涉任何人的生活——

    就如天道一样。

    那么，他与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因此，神灵不是万能的。

    “你眼中的神灵是什么样的？”少年好奇询问。

    云碎回答道：“我以前对神灵的概念就是……救赎世人？”

    准确的说，她以前听过的诸如女娲造人、补天、盘古开天地等等之类的传说，对神灵的印象就是救赎世人，后来看过宙斯雅典娜等的故事，内心又感觉受到了冲击，因为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神灵也会有嫉妒的情绪，现在认识了少年，云碎感觉自己的认知似乎又被刷新了一点点。

    “神灵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少年说道：“神灵没有善恶之分，祂们大多依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生命层次的不同，导致神灵的名字不能被普通人所铭记，就如人喝矿泉水解渴，但若是把蚂蚁放到水瓶里，只能淹死，它不可能喝光瓶子里的水。”

    “同理，普通人眼中的可怕天灾，诸如洪水，在神灵眼中不过是弹指可灭的一滴水。”

    “但是，神灵不会帮助消灭洪水，就像你在湖面看到一只蚂蚁，你不会去救蚂蚁一样——如果你跟扇含清说，你冷眼旁观了一只蚂蚁的死亡，扇含清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觉得你是个恶人，对吧？”

    “善恶是相对的概念，杀人的神灵不一定是恶神，就如你走路时踩死了一只小虫子是一个道理。”

    少年认真地给云碎解释。

    “你当初见到我的主意识时，我的主意识不敢把祂的名字告诉你，害怕你承受不住，但我不一样，我降临世间，借助了凡人的身躯，所以才能把真名告诉你。”

    云碎听的有点迷糊：“最终的结果不都是我知道神灵的名字吗？区别在于告诉我的人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让我知道那个名字。”

    “唔……不是这样的。”

    少年斟酌着自己的语句，考虑着该如何给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