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轰一声巨响,满目疮痍,死无全尸,满朝惊骇-《人在大唐本想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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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府。

    韦丽站在院里里,脸庞带着一丝感伤,而杏眸里,却是布满了黯然之色。

    “女儿,你在怪爹?”韦温善慢慢踱步,声音有些沙哑。

    韦丽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巴,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她心里当然埋怨。

    原本是萧锦的正妻,就因为听爹的话——和离。

    而现在萧锦借着弘农杨氏的光,名震神都。

    韦温善叹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相信爹,张巨蟒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神都城都知道,他逃了,逃出神都城!”韦丽声音有些尖锐。

    当天傍晚,张巨蟒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城。

    在所有人看来,他这是自暴自弃,无颜在神都城立足!

    这个势焰熏天,嚣张霸道的恶獠,就这样狼狈逃窜,亦如那天被左威卫追杀一般。

    韦温善看着愤愤不平的女儿,沉声道:“为父坚信,让你和离的决定没有做错。”

    正所谓子不言父过,韦丽就算有千般苦楚也不敢当面顶嘴。

    “满朝权贵都在欢呼庆祝,他们都轻视了张巨蟒。”

    “为父虽然不曾接触此人,但纵观此人的事迹,他的狠辣无情刻在骨子里,从不会吃亏,更何况是这种大亏,拭目以待吧。”

    韦温善目光深邃,显得有些睿智。

    见父亲说得慎重,韦丽渐渐有些信了,脸上的哀怨消失了一点。

    ……

    洛阳城外的邙山。

    满山斑驳陆离,谷风松涛。

    一座破旧的寺庙,寺庙里站着四个身着八卦道袍的道士,和一个冷峻的挺拔男子。

    张易之一袭白袍,神情那种孤高自傲的冷峭,让每个道士都惶惶不安。

    一个面色红润,神态飘逸的道士自我介绍:“张司长,贫道卜算子,擅长算卦。”

    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龟壳和铜钱。

    张易之目光扫视他们,淡声道:“找你们来很简单,你们都会炼丹吧?”

    “会!”四人齐声应道。

    他们心里有些疑惑,难道张司长年纪轻轻就妄求长生之道?

    张易之略默,询问道:“都知道两本炼丹著作,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葛洪的《抱朴子内篇》,那什么是炼丹的重要原料?”

    “硫磺硝石!”卜算子不假思索,神情有些不屑。

    对于炼丹师而言,这是基础常识。

    不过张司长竟然知道《周易参同契》,看来颇有研究啊。

    张易之轻轻颔首,继续问道:“硫磺硝石跟木炭混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炸炉!”一个身着八卦道袍的矮胖道士急声开口。

    他仍心有余悸地说道:“几年前,贫道无意尝试了一下,谁料丹炉直接爆炸,险些将贫道炸死。”

    张易之淡定自若道:“不错,我就是让你们做这东西。”

    什么?

    四个道士面面相觑,眼神中皆是骇然畏惧之色。

    不等他们开口拒绝,张易之踱着碎步,指着外面的几十个护卫,寒声道:

    “顺从,事后每人一百两黄金。”

    “不顺从,为防你们泄密,我只能选择灭口。”

    卜算子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强制镇定道:“张司长,这不是让贫道送死么。”

    其余三人都是脊骨发寒,头发都有些发麻。

    他们都知道炸炉有多恐怖,一个不慎,恐怕会把炼丹师给炸死。

    更何况对方如此郑重,又是秘密研制,爆炸效果肯定强数倍,意味着风险也更大。

    张易之表情逐渐消失,冷冰冰道:“古人追求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研制成功,便是国之重器,你们竟然害怕死亡?”

    谁不怕死啊?

    卜算子暗地里腹诽一声,嘴上却哀怨道:

    “不是贫道怕死,而怕死得没有价值,倘若咱们四个一命呜呼,可那物没研制出来怎么办?”

    张易之斜视着他,顺势接话:“放心,我有配方,能将危险系度降到最低。”

    “什么配方?”一个道士略有好奇。

    张易之没有说话,漠声道:“炼不炼,不炼就死。”

    “炼!”

    卜算子咬牙大喝。

    没办法,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一旦拒绝,张巨蟒必然将他们推下去。

    炼制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其余三个道士显然也想通了,不情不愿的点头。

    张易之满意颔首,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仔细记好。”

    四人表情严肃。

    张易之声音清晰,郑重叮嘱:“硝石百中取七十五,硫磺百中取十,木炭百中取十五,牢记好这个比例。”

    说完又补充道:“均匀拌和炼制,可以掺杂清油麻茹。”

    四个道士默念几遍,满脸悲壮,仿佛即将赴死的义士。

    张易之见状笑了笑:“材料都在寺庙内室,你们这就开始吧。”

    丢下这句话,负手离去。

    ……

    两排刺桐树叶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松软而瑟瑟,几名护卫来回巡逻。

    张易之双手从内拢着狐皮大氅,望着山中缥缈的雾气。

    “公子,已经五天了。”裴旻低声提醒。

    这几天他们都是睡搭建的简易帐篷,山中潮湿阴冷,不适合长期待着。

    张易之闭着眼,掩饰眸子里的忧虑之色。

    难道简单的黑火药都炼不出么?

    可就在此时。

    “轰!”

    轰隆一声巨响,宛若山峦崩塌!

    裴旻满脸骇然,连忙护在张易之身旁。

    “呼!”

    张易之睁开眼,感受空中弥漫的硝烟气味,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寺庙内室,地上躺着四个赤身道士,道袍早就破碎,一个个面色漆黑如炭,满身的泥污和血迹。

    “痛!痛!痛!痛死贫道了,贫道再也不炼了。”

    卜算子哀嚎不止。

    护卫赶来抢救,给道士们涂上疗伤药,包扎伤口。

    那个矮胖道士抱着张易之大腿,痛哭道:

    “吓死人,轰得一声火光四射,幸好贫道早有准备,否则就死翘翘了。”

    “张司长。”另一个道士嘴巴打哆嗦,颤声道:“您可不能亏待贫道啊!”

    “诸位道长且放心。”

    张易之笑着安抚:“每人一百两黄金,我不会食言的。”

    这些道士伤势不致命,只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明显是被这火药大爆炸给惊吓到了,失魂落魄。

    “张司长,东西炼好了,可以拿钱走人吧?”卜算子神色带着哀求。

    张易之略默,沉声道:“继续炼,炼多一点。”

    矮胖道士涕泗横流:“贫道不干了!”

    张易之语气诚恳道:“再炼一天,请诸位帮我。”

    卜算子跟矮胖道士交换一个眼神后,卜算子拿捏道:“炼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得加钱。”卜算子弱弱的说道。

    其实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们知道如何在制作过程中规避风险。

    “行。”张易之答应下来。

    顿了顿,他表情变得很严肃:

    “诸位,以后在我府邸做客卿,吃穿不愁,余生安心求道。”

    “贫道懂规矩。”卜算子忙不迭应承下来。

    其余三个道士自无不可。

    他们明白张司长的心思,不许泄露此物,要严格保密。

    这可是惊天动地的神物!

    ……

    一辆马车驶入张府。

    公子终于回来了!

    客厅里,臧氏眼眶泛红,拉着张易之,“易儿,别吓唬娘好不好。”

    小麦芽抱着张易之大腿不撒手,委屈巴巴:“坏大锅,你心情不好离家出走,偏偏不带我。”

    “兄长,咱们好比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啊!”张昌宗带着训斥的口吻。

    张易之略显无奈,笑着道:“我只是有点事。”

    臧氏跟张昌宗对视一眼,默然不语。

    他这是难以承受打击啊!

    内厅里,一袭紫貂袄裙的臧桂馥疾步走出,低眉垂睫,脸上沾着湿湿的泪痕。

    她蹙着黛眉,就这样看着张易之,声音有些哽咽,“易儿,就是姨娘求你了好不好,姨娘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张易之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都觉得我不对劲?”

    “嗯!”小麦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张易之没有否定,平静道:“明天就好了。”

    说完转身回卧室休息。

    用完午膳,张易之乘坐马车来到天津桥附近。

    转了几个巷道街角,马车停在一座茶楼下。

    这茶楼毗邻洛河,装修精致细腻,周围都没有建筑物,很少有百姓路过。

    就它了!

    “请掌柜过来。”张易之吩咐管家张吉祥。

    不多时。

    一个高鼻梁的波斯人快步走来,操着拗口的洛阳腔,恭声道:“贵人有何吩咐。”

    张易之面无表情:“茶楼我买下了。”

    什么?

    波斯人微愕,旋即上下打量着他,似乎在估算对方的财力。

    “别看了,我是张易之。”

    “张……张司长……”波斯人有些站不稳,目光满是惧意。

    “多少钱。”

    波斯人清了清嗓子,颤声道:“品茶馆地段幽静,颇受神都富商喜爱……”

    “别啰嗦了,直接开价。”张易之不耐烦,截住他的话。

    波斯人略斟酌,说出自己的价格底线:

    “一千贯。”

    如果是平常人,他绝对开价两千贯。

    对方可是肆意屠戮外夷的张巨蟒,虽然近日落魄,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外夷可以开罪的。

    张易之直视着他,淡声道:“一千八百贯,遣散所有伙计舞姬,拿两百贯补偿他们的生计。”

    “愿意,愿意!”波斯掌柜忙不迭开口,生怕张易之后悔。

    张易之嗯了一声,朝张吉祥说道:“带他去府上取钱。”

    “哦,对了。”张易之提醒道:“茶楼现在就清场。”

    波斯掌柜虽然觉得对方行事诡异,但金主爸爸有令,自然要屁颠颠照做。

    也就半刻钟左右,茶楼的客人不情愿离开,唯有一人。

    他一身崭新的道袍,身后跟着几个臃肿肥胖的尼姑。

    “放肆,贫道喝茶修行,你胆敢驱客!”道士昂着头,拿眼瞪着波斯掌柜。

    波斯掌柜指了指招牌,赔笑道:“茶楼易主,是新掌柜命令的。”

    “他在哪里?”陈长卿不屑道。

    “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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