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愿以山河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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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占据了秦王。

    卫敛缩进被子里,抬头劝他:“陛下去见燕国使臣罢。晚上还有国宴,不能再耽搁了。”

    姬越见人狼藉模样,哪里肯走:“孤给你上药。”

    卫敛攥住被角:“臣自己来!”

    让姬越来,他怕姬越今天都走不出钟灵宫这个门。

    姬越默然,他觉得卫敛突然称呼这么正经有点怪异,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果然是被自己欺负狠了,把人给吓的。

    姬越忧郁地起身穿衣。

    卫敛跪起身想服侍他更衣,跪到一半就无力地跌坐了回去,疼得轻嘶了一声。

    姬越大惊失色:“你别动!躺着!”

    姬越迅速把卫敛塞回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卫敛低头:“臣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姬越立刻道:“不用走,你今天就在榻上躺着,不许下来。”

    卫敛犹豫:“可还有晚上的国宴……”他还得出席的。

    “你不用来。”姬越不假思索。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卫敛的身体重要。

    卫敛病怏怏靠在床头,苍白着脸,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谢陛下……”

    姬越又叮嘱了一大堆,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

    姬越一走,卫敛迅速掀开被褥,健步如飞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喊了半日,渴死他了。

    他身怀武功,自然不似寻常人,破个身就几天下不来床。

    除了身子难受些,能跑能跳,丝毫不受影响。

    装成那孱弱模样,也是为了骗骗姬越,让人赶紧停下。

    否则他的假虚弱就要变成真虚弱了。

    再怎么强健也经不起姬越那般折腾。

    姬越是真的猛。

    卫敛一想起姬越逼他在榻上做的那些事,手一抖,茶水溢出杯子。

    他囫囵抿了口,面色有些红。

    -

    是夜,金銮殿宴请众宾客。

    丝竹奏乐,歌舞升平。

    大臣们分坐两旁,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各国使臣纷纷献礼。

    御座之上坐着秦王。

    “宣,梁国使臣觐见!”

    “梁国圣子阿斯兰,圣女麦尔娜,参见秦王陛下。”

    大殿之上,一身银饰的蓝衣圣子与红衣圣女行着大梁最高礼节,唱礼太监在一旁宣读贡品清单。

    “梁国进贡——天蚕丝布百匹,香料千种,美酒三百坛,琥珀、玛瑙等珠宝二十箱……”

    “恭祝秦王陛下千秋万代,万寿无疆。”

    高座上的君王心不在焉道了声:“可。”

    阿斯兰与麦尔娜又施一礼,方在一旁早已备好的位置入座。

    “宣,陈国使臣觐见!”

    “陈国王子呼延可牧,参见秦王陛下。”

    一名草原打扮的高大男子单膝跪地行礼。

    “陈国进贡——牛羊千头,皮革千张,药材百种,红鬃宝马一匹……”

    ……

    所谓四方来贺,八方来朝,不过如此。

    此番盛况一年一度,迫令四海臣服的王便慵倚在最高处,把玩杯盏,睥睨众生。

    将万物尽收眼底,又仿佛目空一切。

    何人能入他眼?

    楚国觐见时,出言参拜的是乔鸿飞。卫衍只敢畏畏缩缩地跪在后头。

    自被毫无理由责了三十杖后,这几日他都趴在床上养伤,更对卫敛恨入骨髓,也对传说中的秦王畏惧到了骨子里。

    此刻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太尉身后,不让秦王瞧见。

    不过姬越对他毫无兴趣,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卫衍有惊无险地就座。

    很快,五国使臣觐见完毕,只差最后的燕国。

    各国来到秦国,皆因都败于秦王之手,亦算同病相怜。

    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便是同病相怜,也是各有立场的。

    例如夏国最为弱小,夏太子从头到尾默默饮酒,保持低调。

    呼延王子与耶律王子从出场起眼神就一直黏在麦尔娜身上,阿斯兰眼神冷得跟刀子一样也拦不住。

    乔鸿飞见卫敛不曾出席,满脑子都在担心七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暗流涌动,各怀心思。

    面上俱是一番和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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