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节:理想的尽头(一)-《贤者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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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明明是在秋季的帝国北部。
“真是,海米尔宁你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一点声音就被吓到了。”萨妮娅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再度打开了手上的书本。
【回想起来吧。】
“不是这样的......”他起初只是想要自我辩解,但说出这句话以后,却又感觉有些什么改变了。
【你是记得的。】
“不是这样的......”他重新强调了一遍。
【对,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然后在第三遍的时候声音变得沉稳了起来。
【是啊。】
【“悠闲地生活,享受好每一天就行。”】
【她怎么可能会说得出这种话。】
【那个萨妮娅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没志气的话。】
“她是生于狂风暴雨之中的花朵,即便风吹雨打也只是更加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少年垂下了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出这样的话。萨妮娅的表情变得冰冷了起来,而原本生机勃勃的生个世界也都停滞了。
“我始终坚信着,不论面对怎样的命运,人类始终都能在那之后,跨过这一切继续生存下去。”
“她才不会甘心沉沦于这虚伪的安宁——”
“海米尔宁·安里孔,你怎么了?”她询问,声音已温柔不再,充斥着怀疑与警惕。而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伤痕累累,满是老茧的手。
那是满身疮痍的孤狼,独自摸索成长的人生当中留下的印记。
而不是在小镇,在众人的爱之中长大的少年那嫩白没有干过粗活的手。
“不。”他开口。
“我的名字是。”
“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
“银卫骑士团团长,苏奥米尔元帅。”他挥手拨开了面前的迷雾,同时与她拉开了距离。
“结束这段幻境吧,萨妮娅。”声音从少年变成了青年:“这对你我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她沉默,但周围的环境确实地改变了。
“不,不是,是你有可能度过的,你期望度过的另一段人生。”许久之后她才开口,用平稳没有起伏的声音说道:“我有能力让它化为现实,海米尔宁。”
“你仍不懂吗?”
“那些不该死掉的人都会好好地活着,海米尔宁。不该经受的苦痛都会消失,你能过上你梦想中的美好日子。”
“你的手本就不应为了握剑而生,你太善良了,海米尔宁。即便是面对邪教徒你也无法确信他们就彻底是邪恶,你会因为对于自己正当性的怀疑而有所迟疑,你会想要找出真相,你会想要改变一切。”
“你总是试着改变一切,可这世界已经千疮百孔,为何不干脆推倒重来?”
“你真的......”
“不是她。”他咬着牙关,声音颤抖着,却拼命挣扎着向前。
“......我哪里不是了。”她的声音变得冰冷。
“萨妮娅......不会否定这一切。”
“不会逃避......”
“她不会沉溺于过去。”
“永远只看着将来。”
“是这个世界把我们塑造成这个样子,是啊,一切要是能够重来,所有的错误都被抹消,沉溺在美好的过去时光当中,该多好。”
“但现实已是如此。”
“她的温柔与坚强不是来自于无忧无虑的悠闲时光,而是在这漫天的战火当中坚强生长的。”
“她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是在狂风暴雨,在冰雪之中之中仍旧昂首向前的。”
“苏奥米尔的——”
“雪莲花!”
“萨妮娅是,不屈的。”
“所以。”他说:“你不是她。”
紧接着,握紧了克莱默尔的剑柄。
“咳呃——”因为冲击的缘故受损的内在使得海米尔宁刚站起来就感觉双脚一阵不稳,而他吐出了一口淤血,两眼发昏却仍旧借着大剑站了起来。
“现实再残酷也不会逃避,不会想要回到过去想要让一切的苦痛从一开始完全不存在。而是接受这些,跨越这些,带着它们通往明天。”
“若没有这一切的话,我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可敬可亲的人们。”
“可你们所爱的明天根本不存在!”愤怒的她一甩手臂:“嘭——!!!”一阵狂风袭来,海米尔宁插着大剑才勉强留在了原地。
天空当中一片深蓝,夜空中魔法的光辉和刀剑交击的声音还有同伴的怒吼在外面响起,这重新进入到了他的耳畔之中。
而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双眼闪烁着红光的她再度开口:“人类只会永远地重复着相同的错,因为贪婪,因为误会,因为恶意。即便是这场战争结束又如何?之后顶多数十年的短暂和平,一切还会继续。”
“一位暴君死去只是换来一个新的暴君,不平的事情在这里消失了在其它地方也还会重现。”
“既然如此让大家都获得了安详不就行了?为何你要阻挠我,为何你无法理解我?”她逐渐开始抓狂,溢出的黑色魔力在空气之中“噼里啪啦”地一阵闪烁。
“为何如此,骑士团长海米尔宁·海茵茨沃姆,为何你不接受这一切——!!”“嘭!!!!”魔法的光辉再度闪烁,在尘埃落定之后,摇摇欲坠的海米尔宁仍旧撑着克莱默尔站了起来。
“我不是......骑士海米尔宁,咳呃——”他再度咳出了一口血,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在你死掉的那天起,我就失去了这个资格了。”
“现在的我啊。”
“只是一个愚蠢的男人。”
“你不可能明白的吧,守护这种东西,不单只是指物质上的。”
“我还要,将她。”
“将贤·者·萨·妮·娅·的·意·志,去守护。”
“去继承下来!!!!”高高抬起的克莱默尔直直朝着她的面部砍去,但在到达之前却被一阵冲击波给格开。海米尔宁被冲着退出了好几步远,地面摩擦出了两道痕迹,但他仍旧站着。
尽管浑身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但他仍旧站着。
“那把剑.......是什么东西。”对面双眼通红的她显示出了戒备之意:“为何我差点没能挡住。”
“啊啊——”
“这个啊。”海米尔宁重新摆出了架势,这一次是剑尖朝下。
“这是一把。”头发落下遮住了他散发蓝光的双眼,而他用满是污垢破损流血的嘴唇。
说出了那个她赐予的名字。
“克莱默尔。”
紧接着。
一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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