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沉默骑士-《贤者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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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怎么做?

    六神无主的米拉回过头愣愣地望着菲利波,但浑身脏兮兮的年青人双眼之中存在的疑问也与她一般无二。

    在剑术上达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很清楚装备差距能够造成的影响,刀剑一类自古典拉曼时代以来一直都只是随身的副武器与自卫武器。曾经是贵族与军官配备的它们在冶炼技术进步以及佣兵职业兴起后大行其道,也正是由于其尺寸和耐用性相较长杆武器而言更佳。

    但主战场上一流的王牌武器从始至终都是长杆,不论骑枪长矛还是斧枪斧锤,“寸长寸强”一词当中便已将一切完整概括。长剑在面对这类武器的时候胜算及其微小,除非技术上差距甚大能够将对方的长度优势转换为劣势欺身砍中才有可能扳回一城——但即便是这样,也还需要有对方并不着甲这个前提条件。

    锋刃武器无法破甲,因为它们本就不是为此而生的。

    即便近身过去,倘若你的刀剑劈砍在对方身上仅仅只会导致卷人从而毁掉武器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而相较之下,对手的武器攻击距离更长每一次的攻击也更加有力,一旦被命中,缺乏防护的情况下非死即伤。

    米拉身上穿着的仅仅只是一套半甲,四肢不提就连喉颈头部这些要害都是暴露在外的,而菲利波更是只有一面从村民那边抢夺过来的简陋盾牌。

    以这样的装备和人数,就算是在精力充分的状态下,要对付一支三四十人的帝国军队,结果与以往的佣兵对抗正规军记录不会有任何区别,今后也很可能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地。

    只能是飞蛾扑火。

    若这样还不够糟的话,那再加上他们还是一副从冥界归来的死尸模样如何?

    到底要怎样把一具看起来都已经在腐烂的尸体给重新杀死啊?

    如果是活生生的人类那么还可以从盔甲的喉咙和腋下之类缝隙把剑尖捅进去让对方流血身亡,但这些尸体看起来已经就连血都流干了啊。

    到底要怎么做?!——焦头烂额,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该下地狱的鬼玩意儿!”他们这边还在迟疑纠结的时候,躲藏在房屋和小巷四角当中的混居民已经因为己方的人员折损而暴怒。他们手持柴刀与简陋长矛就朝着这些面目可憎的行尸走肉扑了过去,而米拉和菲利波就在震惊之中发现——

    这些亡灵。

    出乎意料的。

    弱。

    “啪——!”

    虽然是什么东西在驱动着它们仍旧行动并不明确,但是仍旧保留着人体结构这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加之以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咬的痕迹与开始腐烂的细节,肌腱乃至于软骨都已经损坏的手臂,又如何能够挥舞出足够强力的一击?

    盛怒之下的村民毫无章法地挥舞柴刀,而在砍中一名亡灵士兵手中长矛的一瞬间,因为冲击力它的两只手从肘子的部分“咔嚓——”一下就脱落到了地面。

    “这——”就连当事的村民也愣住了,由于开头那个骑士的亡灵杀伤力过于强大的缘故他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冲出来的,结果没想到对手竟然这么弱小。

    另一个行尸士兵刺出了歪歪扭扭的一记直刺,村民灵活地躲闪了开来然后抓着矛柄一拉直接就让它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他用脚踩着亡灵的头盔然后一扯就夺过了长矛,几根腐烂的指头粘在矛杆上令人感觉十分反胃,但眼下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好时候,他在手中一旋然后就把这支矛给丢了出去。

    “哐当!”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响过后胸甲出现了一个小坑,冲击力直接让迟钝的行尸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而它就这样在原地摸索了半天也没能重新爬起来。

    “杀啊!!”眼见这些家伙这么弱小,绑着侧辫的村民领导者带着余下的人也都冲了出来。

    他们互相配合着,当两个村民用长杆把这些行动迟缓僵硬的亡灵顶到附近的墙壁上时另一个人就趁此机会用大砍刀斩首。

    腥臭的体液喷溅了这些村民一脸,若是帝国市民抑或贵族的话怕是会被它熏得开始呕吐起来,但彪悍的高地人根本无所畏惧,伸手一抹然后在自己衣物和附近墙壁上随意地擦拭两下就继续战斗。

    头颅被砍断以后的行尸直接就重新回归了尸体的状态,显然即便有着诸多可怖的地方,头颈这一弱点是仍旧与生前无异的。

    “哈啊啊——”十几个骁勇善战的高地混居民,短短数分钟内配合着竟一度杀得这些亡灵节节败退。

    一部分人的心里开始有点得瑟,他们沉浸于杀戮之中,浴血奋战,但却。

    忘记了一个事实。

    ——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这么弱小的话,比他们装备更加完善更加良好的帝国军士兵,又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啧,拉曼人的军队也就装备好看了,实战能力还是不行!”若这会儿是在一个小酒馆里头,对着两杯酒下肚自我感觉良好的一位高地民询问的话,他定是会带着鄙夷和嘲讽,这样回答你。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如果帝国军队真的除了装备好看以外一无是处。

    高地民又为什么。

    会屡战屡败呢。

    “咻——砰!!”被沉重斧刃命中的头盖骨仅仅进行了一下最微小的抵抗,紧接着就整个碎裂掀翻了开来。

    血液与脑浆飞溅,之前还在洋洋自得的那第一位出手的村民眨眼之间就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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