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们有这个能耐么?-《大靖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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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人只臣服于强权,只向实力更强大者低头,唯实力至上。
这一切都是玄宗向天下道门赋予的谬论。
丁仲因举刀,眯眼看了看头顶那片天后,淡淡地说到:“太子曾说,意欲斩尽道奴,还我大靖一个朗朗乾坤。”
华元化目光一闪,轻笑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吧。”
不管夏侯淳究竟是为何要挑翻玄宗,都无所谓,只要能掀翻头顶这座大山即可。
不过话又说话来了,就凭太子殿下一人之力,能做到吗?
莫说巍巍道门,便是俯瞰天下群雄的玄宗宗主太微,便是一座庞然大物。
连魔宗宗主都要退避三舍,更勿论死在太微手中的无数巨擎与修道大能了。
华元化幽幽一叹,与其说他们相信夏侯淳意欲颠覆道门绝对权威的决心,不如说他们更敬佩其勇气与魄力。
想起大靖前后两位皇帝都在反抗道门,而且传言太宗皇帝便是因此事而死,他便一脸感触,慨叹道:“不愧是夏侯氏。”
丁仲因目光一抬,看着尸山上的那个血衣身影,他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千岁!”
华元化闻言一怔,继而提枪勒缰绳,大笑道:“太子虽珠玉在前,我等也不愿落后太多啊。”
他振臂一呼,“兄弟们,随我宰了这群云霄杂碎!”
丁仲因摇头道:“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是个粗鄙莽夫。”
身侧王瑾挺了挺胸膛,阔首一笑:“莽夫怎么了,莽夫也能杀敌建功。”
丁仲因开怀大笑:“王兄所言甚是,那就让这些贼寇好好见识一下咱们莽夫的风采吧。”
王瑾嘿然一声,“杀鸡焉用牛刀,丁将军且看着便是。”
他随即对着身侧校尉吩咐道:“你领百骑迂回,务必将这千余云霄精骑拦截在此。”
丁仲因莞尔,“我说王将军,你这是把肉吃了,连口汤都不给后面的兄弟留啊。”
原来除了沁州军前来驰援外,陈功也将朔州嫡系骑兵派来了上千余,两军合计三千,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朔州城外所有坞壁势力,若是遇到云霄偏师,说不定还能放对厮杀一番。
王瑾转头,领着其麾下辖制的沁州军,对着丁仲因朗声大笑道:“丁将军,要不咱们比比?”
丁仲因有些兴奋,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怎么比?”
王瑾抽出战马,猛地一拍马臀,便蹿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就赌那个校尉的脑袋,谁能斩下,便算赢。”
“无耻!”丁仲因暗骂一声后,连忙拍马跟上,朝着仓惶逃窜的云霄铁骑中的校尉大喝一声:
“秃那贼子,还不快快受死!!”
夏侯淳与慕容烟来到南冠人面前,一脸不悦。
识蝉在夏侯淳身侧降落,看了一眼慕容烟后,方才轻声道:“看这位南姑娘踪迹,怕是一直尾随在萧世龙身后。”
夏侯淳看了地上疗伤的南冠人一眼,前后遭受南柯剑两次重创,几乎濒临死亡,他皱眉不悦道:“南姑娘,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上次看在慕容份上,让你离去,为何这次还百般阻挠?”
天心轻呵一声,淡淡地瞟了夏侯淳一眼,同为女人,她自然站在南冠人一方,冷哼道:“萧世龙是她男人,莫非你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死在面前袖手旁观不成?”
夏侯淳眼神一寒,扫了一眼天心后,冷声道:“所以本宫就该死?”
天心早就对夏侯淳颐指气使不满了,她冷哼道:“你不是没死么?”
识蝉识趣的默默走开几步,决意不掺合。
夏侯淳直接甩袖,“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天心不屑冷笑,随即她看向地上眼帘疾颤的南冠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恨其不争地道:“那姓萧的真不是个东西,换作我遇见这种男人,直接一刀剁下他的狗头。”
本是眼观鼻比观心的识蝉眼皮子一跳,这话明显饱含深意啊,莫非是在影射某人?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瞥了夏侯淳一眼,似乎有些意味深长。
夏侯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看我干什么,这关我屁事儿。”
天心对着南冠人愤愤不平地言道:“你为那家伙生儿育女,他不感激也就罢了,还一口口贱人,是谁给那萧的资格可以如此辱骂你?你也是愚蠢,傻乎乎的为他挡剑,一次也就罢了,还几次三番的这样,你不知道会死马?”
南冠人服下慕容烟赠予的丹药后,缓缓睁开双眼,苦涩一笑,沙哑言道:“这是我欠他的。”
天心闻言一怒,道:“你到底欠了他何等天大的恩情,竟然让为其两次挡剑都无法偿还?”
慕容烟闻言,凝视着南冠人,沉声道:“天心姐姐说得不错,你救了那姓萧世龙两次,不管有再大的恩情,你也都偿还了,早已仁至义尽,你不欠他什么了。”
南冠人张了张嘴,沉默少许后,涩声道:“我儿还在他手上。”
众人闻言一怔,面面相觑。
夏侯淳皱眉:“他的?”
南冠人缄默不语,似是默认。
慕容烟暗叹一声,握住南冠人的手腕,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南冠人垂目,轻声道:“继续北上。”
天心大怒:“那混账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回去,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南冠人咬住唇瓣,血丝弥漫,赤红一片,“如果我所料不错,他这次回去必将夺嫡,我儿恐有危险。”
慕容烟颦眉:“虎毒尚且不食子,那萧世龙果真有这般狠心?”
虎毒不食子?
警戒的郭融微微一动,却并未多言。
南冠人惨然一笑,却有苦难言,她能说什么?说萧世龙怀疑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想要将其扼杀?
何况她当年确实发生了那件羞耻之事,她如何解释得通。
这时,惨叫声相继传来。
在丁仲因、华元化以及王瑾父子等强大战力领携下,那千余云霄轻骑很快被围拢起来,屠杀开始了。
南冠人脸色一白,她挣扎起身,噗通一声,在夏侯淳面前跪下,她重重磕下几个响头,泪流满面地祈求道:“殿下,能否饶他们一命?”
慕容烟张了张嘴,看了眼皱眉的夏侯淳,有些左右为难。
夏侯淳抿嘴不言,皱眉不语。
郭融适时开口,“修道之人,不宜杀戮过重。”
夏侯淳知道对方这是在为自己一个台阶下,他暗叹一声,看了一眼在丁仲因等人攻势下,仍在负隅顽抗的云霄轻骑不过五百骑了。
沉默少许后,他摆了摆手,对身侧的王师立言道:“给丁将军他们传令,降者不杀!”
南冠人喜极而泣,再次拜下:“太子仁慈,多谢体恤。”
夏侯淳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王师立瞟了一眼南冠人一眼后,朝着夏侯淳抱拳道:“遵令!”
年仅十六的王师立生得人高马大,近八尺魁梧身躯手持惊龙枪,驰骋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譬如上次杨忠唆使将士哗变,意图夺军叛逃,便是被这位少年猛将当众斩杀,一战成名。
事后,夏侯淳特意嘉奖,除了越过太康中枢,正式授予王瑾骑都督之位,更授王师立仁勇校尉之衔。
至于镇杀逆党杨忠事件中,究竟带有多少夏侯淳的意志,除了王瑾父子,无人知晓。
少顷,得令回来的丁仲因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南冠人后,向夏侯淳抱拳道:“启禀殿下,今次云霄三千轻骑,除去殿下阵斩的两千外,卑职等斩去六百,剩余四百已降。”
夏侯淳轻轻颔首:“辛苦了,让将士们打扫战场,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
“另外。”
他语气一顿,抬眼看向南边,微微眯眼,轻声道:“注意警戒。”
丁仲因当即明悟,抱拳恭谨道:“喏!”
随即便让亲兵下去传令了。
识蝉抬眼,瞅了瞅那边踌躇不前的五千晋州轻骑,“怎么,莫非那小子还想当渔翁?”
天心对着夏侯淳轻哼一声,算是暂时饶过他,瞥了一眼百丈外的晋州军,她冷哂道:“有心没胆的怂货,我看他怕是早已被打怕了,翻不起什么大浪。”
识蝉悠然言道:“可莫要疏忽大意,说不定你就阴沟里翻船。”
丁仲因一脸凝重,“晋州军实力不俗,虽劳师远来,但战力仍然时刻保持着八成左右,足以横扫整个战场。”
言外之意,这五千轻骑还真有可能吃掉他们所有人。
王师立则看着对面,一脸火热。
他若掌有五千骑兵,有信心杀穿整个漠北!
一直憋着气得慕容烟当即怒怼道:“说什么呢,世兄洪福齐天,岂会败给那纨绔世子。”
识蝉有心逗她,玩味言道:“五千轻骑呢,你还别小瞧,说不定那晋王世子一发疯,就把咱们一锅端了。”
有时候,乌鸦嘴令人讨厌,是有缘由的。
只见对面驰来俩匹健马,其中一匹有骑兵驾驭。
来人是位哨官。
只见其居高临下,趾高气扬的喝道:“世子殿下请太子一叙。”
众人顿时哑然,有些无语。
识蝉笑容一僵,天心冷冷一瞥:“乌鸦嘴。”
慕容烟扶南冠人起身,颜容微肃。
警戒的郭融凛冽气息散发,靠近轻声道:“五千人马俱甲的轻骑不容小觑,说不定咱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天心面色冷淡,徐徐言道:“他夏侯谟不过只是区区藩王世子,如何有资格使唤堂堂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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