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兵寇雁门关!-《大靖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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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万轻骑,足以镇压绝大部分流民叛乱。

    银装素裹的山岚之巅,有金雕捕猎海东青,在空中腾挪飞行,躲避死亡。

    下方伏鞍的夏侯淳猛然张弓搭箭,火凤气息流露而出,嗖地一声,利箭刺破云霄,惨叫哀鸣声响起,金雕中箭坠落。

    海东青眼珠掠过一道喜色,翱翔翅膀扑棱疾扇,一个盘旋翻身,鹰喙里发出一道疾唳鹰啼后,便倏然下坠,直奔下方人影而来。

    夏侯淳大笑一声,握拳伸臂。

    继而,刺啦一声,海东青金黄色的锋利鹰爪抓破锦袍,稳稳当当的落在夏侯淳肩膀,蹭了蹭他略显干燥的脸颊。

    他莞尔一笑,缩回手臂,“行啊,小白,居然能跟金雕纠缠这么久,有长进!”

    他指尖一旋,山渐青唰地掠过,将那堪堪落地的金雕尸体串了串,再来个急转弯,带了回来。

    “喏,赏你的!”夏侯淳笑道。

    慕容烟勒缰夹马,惊讶言道:“世兄你何时饲养了一只这玩意儿?”

    一听‘这玩意儿’,海东青鹰眼陡然锐利,阴沉如水,似能钩人心魂,慑人心魄。

    “倒是挺有灵性。”天心漫不经心地道。

    对她而言,连龙种都见过,区区一只寻常飞禽自然不入其眼。

    夏侯淳笑了笑,从其利爪下扯下一枚信筒,拆开一看,脸色渐渐沉凝,皱眉不语。

    身侧清风拂来,识蝉脚不沾地,信不而至,速度竟与马齐。

    瞥了一眼夏侯淳后,他漫声言道:“出了何事?”

    夏侯淳抖了抖手中便笺,信是黑袍卫传来,当初在东都时被他派往朔州打探前阁老陈功下落,并探查北地军政急情,两个多月过去,黑袍卫竟然损兵折将。

    他抬眼远眺,深邃目光直跃数十座崇山峻岭,直抵那座关隘之外,沉默良久后,他缓缓言道:“我麾下黑袍卫探查到陈阁老并未被掳走,朔州城虽遭到云霄铁骑围城,却因为沁州军与西凉大将华元化等援救几时,倒也未曾失守。”

    天心颦眉,睨了他一眼,“既然都是好事儿,为何还愁眉苦脸。”

    夏侯淳低眉,摩挲着薄薄着的便笺,眼神中掠过一道焦灼与心痛,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恼怒。

    他面无表情地道:“密信告知,黑袍卫潜至幽州境内时,突遭青鸾卫偷袭,首领林化当场战死,百余银牌侍卫损失大半,全卫上下仅有探查朔州军情的密探侥幸逃过。”

    识蝉摸着下巴,咂巴咂巴嘴唇:“青鸾卫?是那位贵妃娘娘手中的那支秘卫?呵,那你乐子大了。”

    慕容烟脸色一变:“莫非她要对你下手?”

    天心拍了拍绣袍,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戏谑道:“你的人在幽州被一锅端,这说明什么?说明那里已成龙潭虎穴,冒然前去,必死无疑。”

    她轻呵一声,似笑非笑地道:“说不定早已挖了一个大陷阱,等你将你瓮中捉鳖呢。”

    “天心姐姐,你少说两句吧。”慕容烟没好气地道。

    她偷偷地看了眼夏侯淳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兄,那咱们是先去朔州还是转道去幽州?”

    几人目光投来,夏侯淳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去朔州,朔州战事要紧,另外陈阁老毕竟因我被贬,若不去看一眼我不放心。”

    慕容烟眼神温柔,世兄依然是那个人情味的世兄。

    天心暗自瘪嘴,道:“你去了又有何用,还能以一挡万不成?”

    夏侯淳目光复杂,似能看见朔州城外的尸山血海,他轻声道:“君王死社稷,皇子守国门。我既为大靖太子,当戎敌南寇时,自然该坚守一线,守好国门。”

    话说这么严重,慕容烟又担忧起来,咬咬银牙后,犹豫片刻后,她改变了注意,劝道:“世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战场之上生死无常,远非切磋较量可比,少有疏忽便是缺胳膊少腿,要不咱再考虑考虑?”

    斗法是斗法,旁边还有高手保驾护航,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阴沟里翻船,何况现在各国军方针对修士并非束手无策,连先前的千骑营都配备了床弩、法箭以及玄弓这类猎杀修士的利器,云霄军方岂会没有准备?

    或许面对真人,他们无能为力,可区区清丹高手,只要舍弃数千轻骑不要,就可以将清丹境围猎耗死,甚至若中间还配备修士辅助抵御的话,说不定还能以最小的代价收割一波修士的脑袋。

    甚至若是派出镌刻有抵御修士法术的玄甲铁骑,不需要太多,只要百骑便可猎杀清丹境!

    识蝉眼珠子一转,一脸肃容的看着夏侯淳,义正言辞地道:“慕容姑娘所言有理,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你一个小小清丹境去了只会白白送死,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夏侯淳漠然瞥了他一眼,胸中似有怒意急需发泄,故而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冷冽,“怎么,你怕了?”

    识蝉眼皮一抖,似乎被气笑了:“笑话,我会怕?要不是担心你死在战场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夏侯淳皮笑肉不笑地道:“我若死了,你们佛门就再也回不到中原了。”

    天心闻言颦眉,慕容烟心中一叹,世兄你再这么口无遮拦,仅存的盟友就要没了。

    识蝉不屑一顾,“小僧就不信了,没了你张屠夫,还吃不了猪肉?”

    夏侯淳摆了摆袖袍,语气淡漠,“可本宫是太宗皇帝都认可的帝位继承人,我的意见连父皇都会斟酌再三,我若不允,谁敢擅自应允?”

    他轻嗤道:“贵妃?还是其余皇子?亦或者道门玄宗?”

    识蝉顿时一噎,恨恨不再说话。

    他心中暗骂,他佛门若铁了心想要与夏侯淳分道扬镳,自然没人拦得住,只是两家‘分手’后,再也找不到像这小子这么好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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