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大忽悠-《大靖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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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侧慕容眸光一闪,落在秦锐身上,浅笑道:

    “夏侯世兄可真是打着灯笼找灯笼,幽燕之事不过军政二字,而若论此道,还有谁比秦大将军更熟稔,对于自己乡土之事,想来秦将军必然了如指掌。”

    夏侯淳佯装告罪,好似幡然醒悟,朝着秦锐诚恳抱拳:“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真佛在前,还请将军恕罪。”

    老观主似笑非笑地瞟了眼一唱一和的夏侯淳与慕容,再对秦锐笑道:“秦将军可有何高见?”

    谁都看得出夏侯淳醉翁之意不在酒,拐弯抹角地想要从他口中套出话来,然而这位稳坐钓鱼台,就是不上钩。

    直至老观主亲自询问,秦锐方才放下茶盏,轻瞥一眼夏侯淳,此子目的他自然心知肚明,想来除了拉拢,便是意欲空手套白狼。

    众所周知他秦氏虽是太宗后戚家族,可家族背后牵连颇深,非三言两语便可道尽。

    而自家能走到今日地位已非不易,倘若不是得了贵人之力,恐怕早已身死道消。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此事古难全。

    他暗叹一声,淡声道:“不知太子想知道什么?”

    夏侯淳礼贤下士,抛去脸面不要,自然是想要搭上秦锐这条线,稍作斟酌后,他抬眼凝视,缓缓道:

    “夏侯获悉将军虽自泽潞发迹,却在幽燕纵横多年,想来必是宾友亲朋遍及三州五地,今次小子北上,多有懵懂,还请将军指点迷津!”

    对于夏侯淳殷切目光,秦锐沉默少许后,摇头道:“此乃朝廷大事,秦某不过区区守备,岂敢在此事上胡乱置喙,殿下为难秦某人了。”

    方熙柔等人下意识颦眉,这家伙莫非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

    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老观主,夏侯淳心中明悟,对方只能引见,顶多当个中间人,余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他遂故作轻叹道:“将军也知,小子此行虽是镇抚东燕,实乃缓和地方局势,而地方军政树大根深,朝廷大旗恐怕难起震慑,将军乃北地名将,若将军出面,幽燕局势或可传檄而定。”

    话虽如此,可秦锐深知幽燕近乎糜烂,地主豪强与世家大族相互勾结、狼狈为奸,镇军将卒亦多有曲结暗通。

    文官属吏更是相互包庇,彼此掣肘,如同一团乱麻,别人外人,便是他自己亲往,也束手无策。

    眼见秦锐依旧无动于衷,夏侯淳暗中咬牙,莫非要小爷放大招?

    他语气一顿,脸上似有羞赧之色,无奈苦笑道:

    “将军也知,而今中枢两党对峙,地方军政日渐混乱,恐无力抽出余力北上,除非调遣一重将驻守,以守卫地方,抚慰各方军将。”

    秦锐目光扫来,意思是不就是你么。

    夏侯淳摇头道:“小子人微言轻,且常年顶着‘草包’之名,既无威望也无功绩,恐怕难以服众。”

    他抬眼直视秦锐,目光灼灼,正色道:“而将军就不同了,能征善战不说,还有抚训一方之能,都督之位实在屈才了。”

    秦锐心中微澜,抿嘴轻动,鹰眼恍惚。

    曾几何时,睥睨中原的壮志雄心也渐渐被岁月消磨殆尽。

    夏侯淳循循善诱,舌绽莲花,然而秦锐依旧岿然不动,最终他暗中咬牙,故意轻叹一声,幽幽言道:

    “叱咤长空的雄鹰怎能被束缚于囚笼之中?那不是自折羽翼,折戟封刀么?”

    秦锐动容,正视夏侯淳,鹰钩冷眼如同利剑,穿透其心神最深处,幽幽目光,渊深难测。

    夏侯淳凛然对视,丝毫不惧。

    值此无声胜有声之际,老观主轻咳一声,笑呵呵地举起茶杯,给旁边看戏的方熙柔、慕容各自递茶,

    “喝茶喝茶,茶香飘十里,人情跃万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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