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息量略大的第一节课-《杀戮校区之立血求道》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讲堂里的提问也越来越有深度,提问的技巧不因量的提升而变得有半分拖泥带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深究起了自身潜能的开发和某些怪病的病理,而木老师也确实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所有学生都明白的太迟了,从这个纤细的年轻男老师这里能共获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得知从今之后哪怕是问一句厕所在哪里都要花上一大笔情报费之后,所有人都几乎陷入了疯狂。提问内容五花八门,而木老师也总能在这纷乱的环境中应付自如,确保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予最明确的答案,可以看得出,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应对之熟练堪称游刃有余。琐碎到到卫生巾去哪里买最方便,笼统到校史和相关制度,每个人都打足了自己的小算盘,恨不得伸出手抓住这个细麻杆老师像拧毛巾似的榨干他所知道的一切。

    就在这纷乱如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般热闹的讲堂里,只有一个人安静地冷眼旁观着讲台上那个谈笑自如的细麻杆,穿着灰色短袖衫的男孩丝毫不起眼地蜷在座位上,就那样安静地听着,看着,时不时从眼眸中一下一下的闪过精光,似乎是灵感突发,似乎是茅塞顿开。终于,木老师开始时不时抬腕看表了,这预示着这堂启蒙课马上就要结束了,众人更加疯狂了,甚至已经有慌不择路按非常理出牌的提问了,诸如意外怀孕怎么办之类。男孩在这个问题被提出来之后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目光依然盯着讲台上这个言谈利落的细麻杆,他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发笑,而是发现了细麻杆的小细节——讲堂的后墙赫然就有一块醒目的大时钟,但纤细的木老师此时却总是在频繁地低头看表。是逐渐陷入疲于应付的境地,开始暴露出习惯性的小动作了?从他言谈的节奏拿捏和情绪上看,根本没有那回事。看来是一种暗示呀,让众人的情绪随之掌控,进而让自控能力差的学生失态……然后……,是的!!他!!木老师,他在通过这种方式让提问学生情绪失控,他也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新生们获取情报!!这堂启蒙课,根本不是免费的午餐,而是活脱脱的等价交换……不,或许通过某种复杂的推演机制,木老师甚至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也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一场血淋淋的交易场。男孩的表情逐渐凝重,眉宇间不觉已凝成一个疙瘩,眼眸之中也平添了一丝愠色。

    “还有一分钟,我打算把时间留给还没有问过问题的同学们,提问过的同学就不要举手了,谢谢。”

    木老师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合上小册子揣进口袋,优雅地踱着小步绕到讲台前面,纵身一跃轻轻坐落在讲台上,双臂各支在一边,潇洒地环顾着喧嚣渐弱的众位新生。最终将目光落在了这个男孩脸上,没有狂热,没有兴奋,没有恐慌,没有失望,只有一丝淡到几乎毫无痕迹的愠色和愤世嫉俗到终点的细细哀伤。这个如此普通的脸庞在此刻却显得如此出众,他不仅慢慢道出了男孩的名字:“常飞白。”

    “我哥,我哥常飞展。你之前对我说,我哥是咱们学校的大名人,看来他已经在这所高校立足已久,我想知道关于我哥的事,一切。”被叫做常飞白的男孩几乎是在木老师念出他名字的同时提问出来,而木老师也是在常飞白提问的同时跳下讲台径自向他走来,并且问道:“大二的常飞展?你干嘛不课后亲自去找他叙叙旧?”

    常飞白接到:“我想从你那里得到关于他的情报,他是我亲哥,不该我知道的,他不会多说一句,我不知道这最终是护着我还是会害了我。所以我更想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话音刚落,木老师已走到常飞白近前,就那么平静地俯视着常飞白,而这个倔强的男孩也用坚定地目光回敬着这个灵活的细麻杆,两人就这么一仰一俯地对峙着,大概过了三秒,突然铃声大作,启蒙课程宣告结束。

    木老师耸耸肩,无不遗憾地说道:“很抱歉无法解答你的问题了,下课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常飞白则摇摇头:“不,之前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笔交易还没有完成,我不知道这个交易是否有完善的诚信构架,但是我单方面是不会承认……”

    木老师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常飞白的话:“诚信构架你我之间并不成立,因为我们并不公平,我代表的是强权特例,一切规则的制定都由强势一方完成,这并不是单纯欺负你,因为这就是生存法则。呵呵……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你也在俯视中看到这种眼神时,你会了解现在的你是多么的可笑。”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周围的学生已经开始散场,谁都不想呆在这个即将一触即发的炸药场旁边,况且这一课过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印证答案了。片刻,当讲堂已剩下寥寥数人时,木老师突然欠下身子在常飞白耳边小声说道:“从一开始就看出来是交易场的可不止你一个人,但惟独你胆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讨价还价,胆子不小呀。”

    木老师勾起嘴角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常飞白的眼睛,许久说道:“跟我来一趟吧,之后我送你回宿舍。”

    说完,木老师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常飞白这才忙不迭地打点起桌上的东西,慌慌张张的跟出了讲堂。走廊里白晃晃的仿佛到处都是射灯,晃得人眼睛胀痛,常飞白极力支撑着发昏的脑袋紧紧跟着木老师的背影向楼下走去,一路上不时看到其他学生,从行为举止到穿着打扮说不出的怪异,漫长的楼梯一路走下来让常飞白经历了不少光怪陆离的场景,似曾相识却有着说不出的怪诞,似乎这并不是大学,而是一个跨越了不知多少个年代的乱世,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仿佛世界各地的人文精髓全部杂糅在一起,难分彼此却又个性鲜明。只是这民族大融合之后的气氛并不是很融洽,如果细心一点不难发现一点异样,那就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隐隐暗含着戒备和随时拔刀相向的必杀之心,并非出于侵略,而是完全由求生的欲望衍生出来的一种本能,这不禁让常飞白暗暗心惊,这是何等的威胁才会令他们如此不安,如此饱含了动荡的沧桑。难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员么?就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地熬过每一天?恍惚间,常飞白已经跟随木老师进入了位于一楼楼梯口背面的电梯里,陈旧的机电设备发出巨大的嗡嗡声,让常飞白更加怀疑自己身处的境地是否真实。随着电梯运行停止,指示灯停在了地下三层,随着电梯门打开,眼前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小门。。

    木老师在电梯门打开时率先迈出这个狭小的空间,一把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小栅栏门,在小栅栏门吱嘎嘎的噪音中,木老师像是个优雅的贵族管家一般调侃着冷笑话:“欢迎来到亡灵档案馆,除了你哥哥的事,别的事不要问,因为我会选择性失聪,而你也会选择性失明。哦,对了,这个电梯并没你想象得那么牢靠,不抓紧出来的话……它会趁你不注意时吃了你也说不准呢。”

    常飞白闻言惊得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站定之后才发现,这个光线昏黄的大房间里满满地全都是存放档案的档案柜。空间之大令人咋舌,壮观程度让常飞白半天没能缓过神来。然而木老师却全然不顾这些,踱着翩然的小步向里走去,许久,常飞白才缓过神来急急地跟了上去。

    “这是他的档案。”木老师突然顿住前行的脚步,欠身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翻了翻,随手扔出来一个边角泛黄的档案袋:“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这里面。”

    常飞白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看着木老师,不解地质问道:“私拆档案?你是想毁了他,还是我?”

    木老师转过身张开双臂,做了一个伸展的动作说道:“无所谓哦,都死掉了,全部的。死人的档案,有兴趣的话谁都会来查上个千八百遍。当然咯,前提是他们得有能力进出这个地方。”

    常飞白笑了,轻描淡写地把档案袋扔还给木老师,仿佛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绝密的文件,而是一叠废纸。他无奈地摇摇头,对木老师满是抱怨地说道:“适可而止吧,我倦了。”

    木老师抬起手轻轻接住档案袋,随即耸耸肩淡淡一笑,尴尬地说:“当然咯,骗你的。你哥确实没有死,但已经有人开始买他的命了。”

    常飞白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抱臂依靠在档案柜上,认真地说道:“木老师,您可不可以说得详细一些?”

    木老师扶了扶眼睛,随手凭空拉开一把椅子,欠身慢慢坐下,娓娓道来:“详细一些?那好吧,不过真要说起来,那可是去年的陈年往事了……请原谅我的健忘,有些事情我得一边回忆一边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