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AG.19 只言片语,徒托空谈-《幻想乡的琐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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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路。”

    “私觉得,经常出入人间之里的你来当导游,或许不错。”

    “抱歉,我很忙的。”莫茗嚼着团子,拒绝道。

    ……

    ……

    然后,好言不听反被强行胁迫才答应下的莫茗,与蓬莱山辉夜并排走着。

    一副死鱼眼和半死不活的腔调开口道:“那么……要去哪?祭祀的会场?还是烟花的观赏点?……顺便一说,我的导游费可是很贵的。”

    对莫茗的懒散搭话,辉夜姬并未理会,只是缓步地并排走着。

    “喂,说起来,为什么你穿成这样子啊?”随着两人渐渐走向村子中心,人愈来愈多了起来,两人可谓是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

    闻言,辉夜姬微笑回答:“祭典上的盛装,难道不是常识吗?”

    “哪里的外界常识啊……”

    眼前像辉夜姬如此端庄华丽的衣着,大概整条街也只此一处。

    “大概是……游戏里?”辉夜摇头,“且不提私,你不也是盛装吗?”

    “我这边是特殊情况。”

    考虑到之后在找灵梦时有可能会出席巫祝的正式场合,作为灵梦的家长是不能给她丢人的。

    “私这边也是特殊情况哦。”

    “算了,”说这些也是毫无意义,“说要去哪吧,我把你带到就得走了,之后我还要去找灵梦。”

    “撒,去哪呢……”

    莫茗扶额,试着提出意见:“要去村里祭祀的……”

    “私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找个地方等焰火?”

    “最好清静点吧。”

    “唔……”

    看烟火的地点其实有不少,但清静的位子目前几条街大概不会有,还要向村子外围走一段路。

    盛装的华丽和服与穿红戴白的神主服并肩走在街上,着实是令人瞩目的。

    不过这两位都非常人,自也不会因为一些来自路人的关注就不自在起来。

    毕竟,一位曾为神仙国度的公主殿下,另外一位,则曾是万载盛世的开拓之人。

    “说起来,现在正在给私带路的人曾经是一位帝国君主呢。”

    真是突如其来的话题,完全不清楚对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莫茗撇了撇嘴:“我们那不兴叫这个,一般是称呼总统之类的。”

    辉夜姬以袖掩口笑道:“私完全没从你身上看到那种气质。”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莫茗笑,随即叹气,“只是幸运罢了,毕竟……世事弄人。”

    “但私觉得,仅凭幸运肯定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那当然……”但最终没有接下话题。

    出于某种原因,那时的事情莫茗并不想提起。

    说话间来到了目的地,村子外围数量不多的休闲性建筑——凉亭。

    这边的人是比较少的,亭中本有一对小孩在嬉闹着,看到二人到来,便也去到一边玩耍了。

    公主随意在一条木椅上坐下,看向莫茗。

    “若不着急,就与私一起看会烟火吧。”

    对于辉夜姬的邀请,莫茗有些吃惊。

    两人间的交情其实是很差的。

    出于各自性格上的坦然,可以在交往间微笑相处。但微笑着与不喜欢的人说着话,是连人类都能轻易学会的事情。

    邀请看烟火,想必不是出于客套性的礼节。

    但以莫茗的风度,倒也不致于在这方面纠结不清。

    在亭中找了另外一个木椅坐下。

    解开身上的包袱,取出一瓶酒打开瓶塞。

    微微嗅了嗅,小嘬了一口。

    “啧,果然还是不能习惯白酒啊。”

    看到这一幕,一边的辉夜姬笑了起来。

    有什么笑点吗?莫茗不明所以。

    但手边也没有酒杯,自然没法分而饮之。否则,不考虑两人的关系,只觉美人在侧,定当浮一大白。

    ……然后,估计要被抬回神社。

    于是莫茗果断地把瓶塞盖上,用丝带扎好蝴蝶结礼花,放回包袱里。

    看着莫茗熟练地动作,辉夜姬感慨:“没听说过身为国君还这么持家之人呢。”

    “哪里来的偏见?”莫茗再次不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没听过么?”

    大抵是没听过的。二人虽然说着相同的语言,但并非来自同一个世界,文化也不尽相同。

    “难道陛下是那种事必躬亲的类型?”辉夜姬笑问。

    “放权用人不疑,和亲自操持家务,完全是两码事。”

    “这样吗,”掩袖遮住嘴角,辉夜姬不怀好意的笑着,“曾经的毕生岁月都没有成家,在私看来,你果然还是在顾及着那位红白小姐吧?难道是那种……什么什么控来的?”

    “我说你,”莫茗叹气,“为什么蓬莱人也会作这种恋爱脑的发言?”

    “哦呀,还真敢说呢。”

    “难道不是?”

    “说私是恋爱脑,不觉得有点可笑么?诚然人类所谓的恋爱,是一种强烈的美好感情,但是……”辉夜抬头,望着村子上空正好炸开的烟火,说着,“同时也是一种不可救药的、病入膏肓的感情。如同这绚灿的烟花,转瞬即逝,所以,远观足矣。”

    莫茗倒是没料到,烟火突然间就升空了。

    对方突然径自地说了这么一段话,便也略微陷入沉默。

    随即沉吟道:“哦……说起来,远离这种‘不可救药’的感情,应该就是你们这些长寿妖怪的秘诀了吧?”

    “没错,”辉夜姬点头,“这种感情,在我等眼中,从来都是充满病态的。”

    莫茗咂舌。

    辉夜摇头道:“也许你不以为然,但事实如此。强大的妖怪,因为自身强大,不需要……”

    “强大的妖怪?”莫茗笑着打断。

    在幻想乡中,有很多非常强力凶狠的妖怪,但是,没有真正称得上「强大」的妖怪。

    因为真正强大的,从来都是那个坐在神社里整天晒太阳的红白小女孩。

    莫茗的打断,反而让辉夜姬笑了起来。

    “真的是……怎么说呢,毫无悟性的人类啊。”

    “是在说我吗?”莫茗奇道。

    “当然,眼下还有别人吗?”蓬莱山辉夜微眯着眼睛,“你从一开始就误会了,私所说的强大,指的不是武力,而是内心。”

    “哦?”毕竟一直兼职着人生导师,顷刻便恍然道,“你是想说,长寿种族之中,内心富足者就不会沾染上恋爱这样的疾病?”

    “正是如此,”闻言,整理着长发的少女露出笑容,“看来你也理解了,只有弱小者、精神贫乏者才需借助他人之身姿相濡以沫,所以越是贫乏的种族,越容易沾染上这种病症。”

    “拐着弯地贬低人类啊,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优越感,”莫茗叹息,“好吧,你的意思我大致能够了解了。”

    “当然,即便人类中偶尔也会出现这种人。所谓的圣人、贤者,多半就是如此了,”辉夜姬看着莫茗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刚开始私了解到情报时,也以为阁下正是此等人物呢。”

    “别开玩笑了,”莫茗叹气,“我从来都不敢妄称什么强者,即便站在那个世界的巅峰时,我也是战战兢兢地活着,害怕着突然被刺杀死掉、害怕不能回来、害怕灵梦不认我这个老师了、害怕我自己做的一切都白费,我什么都怕,光是努力活着就已经耗尽全力了……用你的话说,我正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真可怜呢。”面露笑容的辉夜姬施舍着自己的怜悯。

    “是啊,我好可怜啊,”莫茗恬不知耻,同样笑着,“所以,能别和我这样的弱者一般见识吗?恩怨之类,一笔勾销了呗?”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其下的暗语。

    “也是,相比起来,你与私就如同是两个次元的人一般,根本毫无交集,”辉夜姬微笑着,话锋一转,“但,私却不想同意。”

    “太过分了,”莫茗皱眉,“我这里可是让步……”

    “天气渐渐凉了呢,莫茗君。”辉夜双手后撑在长凳上,望着凉亭外的月色。

    “你……”

    这转移话题转移的也太直白了点吧?

    不远处的高空中,时而飞上一支烟花炸开。

    能在祭典上使用烟花庆祝的,多半是村里的一些名门世家,大概算是幻想乡中某种独特的风俗吧。

    有时候莫茗不禁想,这烟火的制作,究竟是外界相比倒不遑多让的工艺呢,抑或是那个贤者妖怪直接从外界拐进来的成品?

    外界的日本也并不是全年的祭典上都会放烟花,这边却似乎对这个情有独钟一般。

    但不得不承认,是挺好看的。

    莫茗望着夜空,呆呆出神。

    ……

    ……

    “私有些困倦了呢。”辉夜姬皱了皱眉。

    “那赶紧回去。”

    不如说,快点从我眼前消失,莫茗心中暗自腹诽。

    「是不是有些太过平淡了呢。」以极小的声音,蓬莱山辉夜喏喏自语着。

    “呐,不如与私打一个赌吧?”

    “恕不奉陪。”

    这种事没什么好结果。不管赌什么,输了自然要受到各种刁难,就算赢了,以对方的性格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双方都是我行我素之人。

    当蓬莱山辉夜决定和对方打赌时,拒绝就已经是无效的意见了。

    从木椅上起身。

    村子另一边的巫祝似乎刚刚开始,据说有漂亮的女孩子在跳神乐,不少人都争相赶去观看。

    路上偶有三两行人路过,也都是匆忙的样子。

    “莫茗君,在你看来,私的容貌如何?”

    莫茗心生不好的预感。

    关于这个问题……说谎或者刻意抹黑对方并无任何意义,如实说来又未免太涨对方气焰。

    沉吟了下,说道:“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是么……”

    名为蓬莱山辉夜的美丽女子缓步向这边走来,莫茗下意识地将右手伸向腰间的阴阳玉。

    接着,尚在一米之外的公主,眨眼间便与莫茗近在咫尺地……四目相对。

    一只手捉住了莫茗的右手,让他丝毫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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