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空中,道道闪电与浪涛声遥相呼应,伴着风声与雨声,宛若一曲雄浑的交响曲。 狂风与暴雨,让大海展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凶悍的一面。 压得极低的云层之下,海面原先的平静已荡然无存,一股接一股的狂风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 在阴沉天色的晕染下,起伏不已的波涛,有如一条条黑色的蛟龙,在海面咆哮翻滚,激溅起无数水花。 水花高高扬起,然后洒落在日辉丸、葫芦丸二舰的甲板上。 丰臣信秀并不爱佩戴胁差,他平日里只佩戴着他的爱刀——吉光骨食。 就是那柄丰臣信秀一直佩戴在左腰间,几不离身的紫柄黑鞘的打刀。 此刀乃他们丰臣氏的先祖:秀吉所拥有的藏刀之一。 在大概百余年前吧,丰臣信秀的某代祖先花大价钱找回了这柄他们丰臣氏一直引以为傲的秀吉先祖曾拥有的佩刀,随后此刀便一直作为他们的传家宝,代代传承着,一直传到了丰臣信秀的这一代。。 对于这柄吉光骨食,丰臣信秀一直是喜爱得不行。 当初,在准备卷走家中所有的财物,离家出走去探寻复兴丰臣的道路时,丰臣信秀第一时间把这柄吉光骨食给带走。 此时此刻,丰臣信秀扶着他腰间的吉光骨食,面无表情地站在旗舰日辉丸的船头, 任凭大风、浪花打来,他自屹然不动。 丰臣信秀的身后, 是无数正在各自的岗位上各就各位、各司其职的水手们。 日辉丸和葫芦丸二舰上的水手, 都是丰臣信秀付出重金, 请来英吉利国的教官进行严格培训出来的能够娴熟驾驭舰船的优质人才。 “丰臣大人。” 这时,他的“舰队总督”贺须蜂自他的身后, 缓步向丰臣信秀走来。 “您在这做什么呢?站在这儿很危险的,现在的浪比较高,小心别被海浪给卷走了。” “我才不会被区区海浪给打败。”丰臣信秀莞尔一笑, “我现在……只是在缅怀已经确认死亡的烙妇人,还有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的左右卫门而已。” “自今日中午起,就一直很忙碌。” “而现在,我也总算是有余暇去好好地缅怀下他们两个了。” “虽说他们2个都有着不少的缺陷与不足……但也都是跟随了我很长时间的老臣。” “真遗憾啊……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虽然嘴上说着“遗憾”, 但丰臣信秀的脸上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表情,让人难以看清丰臣信秀目前的真实情绪。 贺须蜂先是一怔,随后他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悲伤。 “左右卫门……实在是太可惜了……” 烙妇人那个疯婆娘,除了丰臣信秀本人之外, 全丰臣氏上下, 无人与她亲近,包括贺须蜂在内。 贺须蜂虽与烙妇人不熟, 但与左右卫门的关系却很好。 丰臣信秀缓缓地深吸口气, 然后一口气将刚吸入的空气吐出。 “好了, 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贺须蜂。 “目前舰船的航行情况如何?” “丰臣大人,我们的运气稍有些不好呢。”贺须蜂面露憾意地向丰臣信秀做着汇报, “风不愿意配合我们, 我们现在是逆风而行,速度稍有些缓慢。” “无所谓。”丰臣信秀莞尔一笑, “只要舰船能够正常出航便行。” 此时的雨势与风浪虽大,但还远远不至于会影响到日辉丸和葫芦丸这二舰的航行。 二舰有条不紊地依着贺须蜂的指挥,向大海的深处驶去。 “贺须蜂, 航行就交给你了。”站在船头的丰臣信秀又欣赏了一会儿海景后, 将双手一背,“我要回船舱休息一会了。” “等抵达大坂的海域, 或是出了什么特殊情况后, 再来叫我。” “是!”一直期待着能够动用船炮来将大坂城炸飞的贺须蜂, 高声应和。 贺须蜂之所以会被丰臣信秀所重用, 有一部分原因,也和贺须蜂的这种喜欢炮弹与轰炸的性格,很受丰臣信秀喜欢。 虽说丰臣信秀接下来的目标,是发动“江户合战”,但做事情的顺序终究是不能乱了。 在正式前往江户之前,还是得先去给昨夜的“大坂春之阵”收个尾——用舰炮将大坂的大坂城轰成废墟。 现在,丰臣的部队基本都已从大坂撤出,舰炮已可以肆意地发射。 丰臣信秀之所以打算用舰炮将大坂城轰個稀巴烂,不仅仅是因为报复心理在作祟,想让二百年前毁了丰臣氏的大坂城的江户幕府, 失去他们的大坂城,更是因为丰臣信秀想借此大秀一把肌肉。 而这才是丰臣信秀决定用舰炮摧毁大坂城的最主要原因。 让江户幕府,让全国诸藩都看看他们丰臣氏的实力。 如此巍峨的大坂城, 在他的舰炮齐射之下, 也只有一个命运:像纸一样地被撕碎。 大坂本就毗邻着纪伊,正常航行的话,今日深夜大概就能抵达 但只可惜——现在的风向是逆风, 可能要等明日早上才能抵达大坂的海域。 不过,丰臣信秀对此也并不是在意——是今日深夜抵达大坂海域,还是等明日早上抵达大坂海域,这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在向贺须蜂下达了“航行交给你了”的命令后,丰臣信秀准备转身回到船舱。 不过就在这时—— “呕呕!呕呕呕——!” 不远处,传来了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觉得生理不适的呕吐声。 丰臣信秀循声看去,然后莞尔一笑。 “菊太郎,不习惯坐船吗?” 丰臣信秀朝不远处的正趴在船舷上,脑袋探出船舷,吐得稀里哗啦的那位在不知火里覆灭后,他“收留”下来的忍者大步走去。 “丰、丰臣大人……” 听到丰臣信秀的声音,因晕船而脸色苍白、肚内感觉正翻江倒海的菊太郎, 连忙强忍住吐意,准备向丰臣信秀行礼。 丰臣信秀摆了摆手, 示意他免礼。 “抱歉……丰臣大人……让您见笑了……”菊太郎向丰臣信秀陪笑着,“我没怎么坐过船……” “没事, 这很正常。”丰臣信秀豪气地大手一摆,“我第一次坐船时,也是非常狼狈的。” 说罢,丰臣信秀垂眸,用耐人寻味的视线,打量菊太郎的脸。 “……菊太郎,你的情绪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特别地好呀。” 丰臣信秀随意地将身子往旁边的栏杆一倚。 “怎么?还是很介意我让你率人去焚烧高野山的命令吗?” “不不不!”眼瞳中浮现出几分惊恐之色的菊太郎急声道,“我对于您的命令,没有任何怨言!” 菊太郎急急忙忙地做着解释。 以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了菊太郎好一会儿后,丰臣信秀悠悠道: “菊太郎啊,烧个区区高野山而已,不需要有任何的罪恶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