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子枫教育在欧洲勉强站稳了脚跟，原先的APP（试运行版）已经下线，对学生总人数也不再有限制。

    一次会议上，孙佳想不明白地问道，“你们说咱们竞争对手这么大张旗鼓地搞补贴，就那鼎盛教育，听说老师时薪比我们还多10%，怎么咱们的新老师还是源源不断？”

    王志格推了推眼镜，轻哼一句，“鼎盛没咱们有文化。”

    “校长这话说对了。”李子枫马上接话，“我们啊，要特别感谢课程研发小组，如果不是他们的努力，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爱好国学的老师加入？”

    众老师纷纷点头，只听李子枫继续道，“咱们老师构成跟其他汉语老师不太一样，我们的老师不仅有中文系、历史系、新闻系、教育系，还有经济系甚至计算机系的，咱们老师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热爱我大中华的传统文化，这种热爱与赚钱其实并不冲突。”

    李子枫的这句话让李天明突然想起了姜超，想起了姜超把自己那沾满铜臭味的名片甩在桌上，感叹他的中年人生。

    爱好与赚钱不冲突，这应该是姜超一辈子都想得到的人生。

    无论姜超所做之事造成了怎样的后果，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天明宁愿相信他当初跟自己合办国学学校，是真心实意的。

    时代，贫穷与无奈，任何一种原因都可以让姜超被迫做出违背初心的选择。

    李天明到现在已经不再记恨姜超了，一点点也没有，因为他李天明自己又有多少次选择不是被迫的呢？

    此时会议室里谢愚生的声音响起：“我们还在根据学生的反馈情况对课程做调整，新版国学教材2.0两周后可以上线。”

    “谢老师，您这回真的是帮大忙了。”李子枫感叹。

    “这怎么能叫帮忙？难得有一件事让我自主统筹，我谢愚生教了一辈子语文，但教的都是教育部编好的教材……高考考点，这回不一样了，我可以教我自己编写的教材。”谢愚生激情澎湃，这种激情让他甘于在奔六的年纪仍加班熬夜，丝毫未感疲惫。

    以前的谢愚生站在黑板前讲得口干舌燥，台下认真听的同学却没几个，但他还是要继续讲，强调一些他认为其实并不必要的内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连他自己都快看不见自己的人生了。

    但这次不同，现在的谢愚生对教育平台课程编写有独立自主权，APP里全套电子教材的文字和图案，都是他谢愚生认为实用且具有传承价值的文化精华。

    最令谢愚生兴奋的是，接受这种精华的学生，不再是一个教室里那几十号疲惫无神的脸，而是成千上万对此有爱好和热诚的灵魂。

    这大半年伏案苦干的谢愚生，切身体会到他的人生根本不平淡，更不是谁的陪衬，颜色也不再是白色。

    瞧见李子枫夸奖谢愚生，王志格故意调侃，“我看谢老师你这么卖命，是为了赚回之前亏的二十万家当吧？”

    “哈哈，是是……”谢愚生笑了，全场也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