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斗(三)-《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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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查了库房,孙云将账本放在案上,让人唤来孙家所有嫡枝,视线一一扫过,什么叔祖、叔公、大伯、二伯、伯母、婶婶等所有长辈,以及所有堂兄堂姐、堂弟堂妹,甚至于更小的小辈,侄子侄女都汇聚在孙家祠堂。

    时间还短,小金库里还有银子,分家时也分到了铺子和银两,但孙云把持五成家产,以及孙甘正手里的累世积攒,三日来果真一两银子也不给,在每日花销几百两不等的情况下,他们明白若孙云再不给银子,他们一定会坐吃山空,就算有人会经营,也只能过小家族过的日子,再也不能过曾经的精致日子。

    “我知道你们都不服。”孙云合上账本,“账本我看了。”她语气抑扬顿挫,其实只看了几本,“账本里的手脚做得很高明。”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开始慌了,他们知晓孙云和赵淑一起开铺子,三顾斋和春园如今闻名大江南北,不比孙家的产业差。

    “以前是什么样,我既往不咎。”孙云将账本一扔,“但日后,若谁敢做家族的蛀虫,下场只有一个。”

    她伸手,半束将族谱奉上,族谱很厚,她拿不动,便放在案上,翻到最新一页,“逐出家族。”

    有人松了一口气,孙家乃庞然大物,各种各样的账,有部分孙家人都有机会和资格管理某一本账本,老夫人和孙钟氏实不算太精明的人,只要高明些的假账,蒙骗过去,不算太难。

    有族老双目赤红,怒视孙云。没有他们的同意,这个逆女竟私动族谱!岂有此理!

    很快,孙云便转向族老们。这些男人,在孙家举足轻重,对自己也多是冷漠的,本着敬老的原则,她福了福身,“即日起,族老不再享有家族重大事件决议权。”

    “逆女!”这些自诩名士、自诩鸿儒的族老们。气得连骂人都不会了,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怕是要气得倒地。

    孙云不理。转而看向堂兄堂弟们,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年轻的面孔,和自己一样,或有愚忠愚孝的。或有机灵敏锐的。开铺子有个好处,那便是看人越来越准,孙家真的要不行了,竟无一人给她能当家之感。

    视线又落在叔伯们身上,均是中庸之才,难怪祖父毅然决然要与谢大人决裂,她似乎明白了。

    “叔伯们代替各位族老与我一同商议家族大事,不服的现在便可以走。你们可以自成一家,我不拦着。”她神色淡淡。毫不在意的将决定说出来,仿佛临时决定的般。

    然,这个决定她实则想了三天,她一个人吃不下整个孙家,必须有人辅佐,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身败名裂,但若有人辅佐,便可平衡。

    自然,女人的地位是极低的,但那些人在大怒之后想想,有那么多儿子女儿要养,有那么多侍妾要顾,儿子女儿娶妻婚嫁,哪一样不要大笔钱银?没有钱银,谁知道他们是孙家人?

    他们又不是孙武,写不出《孙子兵法》!得不到累世尊敬,再说真正的男人,要懂得能屈能伸……

    没钱,没人,在现实面前,这些人妥协了。

    “家,既是已分,那么我有个提议,每房出三万两银子,入股我名下的部分铺子,每月以分红的形式给各房发放月银,想空手太白狼的,同样,请立刻搬出去!”家族还需凝聚力,利益是将人聚在一起的最快速办法。

    诸人一听三万两!顿时便愤愤起来,大房得五成家产!他们剩下的所有人分剩下的五成,以人头论,每人能分到两万两便算多了,还要拿出三万两出来入股!简直岂有此理。

    只是,孙云又说了,“各位堂兄年纪也不小了,不可整日里与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也要为家族出分力,即日起,我会组建内外院掌事堂,人员从各位堂兄弟、嫂子弟媳里出。”

    家族,便犹如******,有用的人才能活得有人样,没用的人,每月只靠月银过活,在外耀武扬威,在家里不过是条癞皮狗,得看别人脸色过活。

    尤其是在大房掌家的时候,给多少,会不会被克扣,全看大房的脸色,这些堂兄们,有的比孙云大上两轮,男子还好些,年纪到了便由孙甘正安排去做朝廷的蛀虫,但女的便没那么好命了,很多时候都靠着嫁妆撑门面,不想靠嫁妆撑门面的,便要巴结长房,巴结管事的。

    朝廷月俸也罢,嫁妆也好,都不是大头。

    一根筷子容易折断,一把筷子不宜折断,筷子不会思考,没有私心,但人却不会是省油的灯!

    孙云那么快便将孙家嫡枝收拾得妥妥帖帖,赵弼愕然,仿佛在做梦般,孙四一直住在孙家,他****都要来看看,陪陪孙四,看着孙家的一diǎndiǎn在变,他眸子的光也随着一diǎndiǎn变化,死士来找他禀报事情时,他还暗自呢喃,当初不该看重孙四长房的身份,可见有时,出身并不是很重要。

    “夫君,我丢了静馨园,也害得父亲丢了长房应得的家产。”孙四柔弱的抽泣起来,苍白的脸,素素的衣裙,头上简单梳了个单鬓,缀了两朵素色朱钗,原本不足孙云三分之一高雅的气质也变得清雅起来。

    赵弼宠溺的将她搂进怀里,眼眸尽是柔情,“说什么傻话,你现在是四皇子妃,是我的妻,我的便是你的,不过一个园子,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要,为夫把天下给你又何妨?更何况,为夫知道,你都是为了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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