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世侄,免礼。”容金氏很快回神,笑着示意钟渠无须多礼,“有些时日未见你娘了,她还好吗?” 钟渠笑道,“家母一切安好,时常听她念叨世伯母,想来是颇为挂念的。” “那敢情好,回头我找你娘聊去。”容金氏对这年轻人还是挺满意的,长相好家世好,并且知书识礼的,一看就是佳婿人选。 容静秋心下大叫不好,看容金氏那来回看她与钟渠的目光,跟之前自家奶娘看他俩的目光是一样一样的,于是她在一旁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道,“娘,钟世子是前来寻十七哥哥的……” “你哪来的十七哥哥?”容金氏立即问道,因为没有中馈权,很多事她都不能过问,因而也不知道庄子上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那是老家那边过来的族兄,我看他一路到京城投奔我们也颇为可怜,遂才将他收留在庄子里,”容静秋慢悠悠地解释着,“娘不知,这些年也多得十七哥哥在此帮助我,我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所以娘也别嫌弃十七哥哥是远房子侄的身份,不管如何,我们血缘上还是一家人,娘,你说是不是?” 容金氏原本有些严肃的面容,在听到这叫容十七的族中子侄对女儿颇有照顾,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她的手一直握着女儿的手不放,“既然这孩子也是个好的,那就唤他出来,我见上一见,回头我让你爹在京城里的衙门给他找份差事干干,总比窝在这庄子上强得多。” “那我替十七哥哥谢过娘的提携,”容静秋刚要行个福礼,就被容金氏一把给拦住了,她也不是非要屈膝行礼,遂顺势站着说话,“只是十七哥哥有事出远门了,目前归期未定,这也让钟世子白跑一趟。”说完,她还隔着一层帷帽冲钟渠歉然一笑。 不管人家看不看到,姿态一定要摆足,这是面子工程,不能丢。 容金氏是第一次跟这个大女儿接触,本以为她养在这庄子上,肯定礼节上有所缺失,哪知一见面,这个女儿的礼节是无可挑剔的,说句难听的,比她养在膝下的小女儿还要强上几分,小女儿被她惯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至此,她才算是信了昔日林安氏赞许自家女儿的话,之前她一直以为林安氏是黄婆卖瓜自夸自赞,在她面前表功请赏。 “这些年辛苦你了。”她很是感慨地伸出另一只手握了握林安氏的手,此刻她是满心满怀的感激,毕竟这个女人将她的女儿教得如此之好。 林安氏的眼眶微微湿润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功劳被容金氏肯定,而是容金氏终于看到容静秋的好,知道这姑娘并不输给京城任何一家精心养出来的嫡姑娘,这么多年卯着一股劲儿,不就为了今天吗? “夫人此言折煞老奴了。”林安氏忙道。 钟渠的心却是沉到谷底,容十七是真的不在这个庄子上,归期未定这四个字充满了不确定性,想到那漂亮到雌雄莫辩的少年郎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突然觉得心情一阵失落。 出神了一会儿,就听到容金氏唤他,他这才赶紧回应,忙施了一礼,“世伯母见谅,刚刚失礼了。” 容金氏也不是个爱挑刺的人,更何况她现在是看钟渠异常地顺眼,于是道,“无妨,既然难得来到庄子作客,此时天色也不早了,不若暂宿一晚,明日再回城也不迟。” 钟渠本想说不用,不过随后又改变了主意,在此庄子借宿一宿。 容静秋这回是真的觉得头疼了,她是真的想打发走钟渠的,可无奈亲娘要留人下来,不过她打定主意要装病窝在屋子里不再出来,她不想再与钟渠打照面了,毕竟她也怕被钟渠认出自己是容十七。 主意打定了,她开始一副柔弱不胜风力的样子,并且还掩帕轻咳了数声,顺手拉了下披风,示意众人她的身体不好见不得风。 确实临近傍晚,风大了些。 林安氏正想撮合自家姑娘与钟家世子,哪知道自家姑娘会如此拆台?遂她朝容静秋使了好几个眼色,无奈容静秋就是不理会她,独留她一人在那儿干着急。 容金氏却是不疑有他,忙环住女儿,“可见哪儿不舒爽?告诉娘,娘这回过来带了城里有名的大夫。” 容静秋心里叫苦连天,她的亲娘诶,真不用这么为她着想,她知自家事,本就没病,这一诊脉就会露馅,于是她赶紧道,“十七哥哥跟九皇子有些许交情,请过太医院的徐太医过来诊脉,如今吃的就是他开的方子,上回复诊,说是病情好多了,娘,既然徐太医给看开了,中途换人,徐太医知晓后岂不是要恼?这一事就不烦二主了。” 容金氏没想到这个女儿还有几分运道,这么远还能请来太医给她看病,她在京城也不过是这个待遇,若不是路途有些远,她也是想请个太医过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还是按徐太医开的方子煎药喝吧。” “女儿也是此意。”容静秋道,转头还与梅儿道,“拿二十两银子给随娘过来的大夫,总不好让人白跑一趟,这辛苦钱让他拿去吃茶喝酒。” 容金氏本来也是要给辛苦钱那个城中名医的,只是没想到自家女儿先行她一步,这事办得让她甚觉得脸上有光,而且二十两银子的跑腿钱不多也不少,算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是笑道,“你这孩子,有娘在哪里要你强出头?这辛苦钱娘出了,你那点钱就留着自个儿买点胭脂水粉便是了。”随后朝花嬷嬷看了一眼,后者立即会意地赶紧去给那大夫跑腿钱。 她还没有要女儿破费的程度,这庄子一看就没什么油水,一年中还要给府里进贡,自家女儿手里能有几个钱? 容静秋也不跟亲娘争出这个钱,有这个态度就行了。 容金氏到底记挂女儿的身体,忙让人扶着女儿先行回后院歇下,“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们娘俩再聊。” 容静秋巴不得赶紧离开,于是也不再说客套话,直接就由人扶着先回去歇息。 林安氏满眼都是失望,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要挑个什么样的夫婿,竟连这一表人才的钟世子也看不上。 容金氏却是留下钟渠闲聊几句。 钟渠耐着性子应酬这女性长辈,反正都是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他应付起来也不吃力。 容静秋回到后院就直接睡下了,演戏演全套嘛,哪知真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了。 她一转醒,就看到亲娘容金氏守在床边,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若不是知道在亲娘的心里她是及不上容静冬的,她会以为她是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 以前还会意不平,现在却是心平气和,她从床上起来,“娘,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容金氏拿着床上的枕头给女儿靠着,“可觉得哪里不舒爽?肚子饿否?”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