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邵先生没空来-《大宋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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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馥之怒道:“名声,名声比命还要紧?”

    蔡荧文如安抚炸毛的猫儿般:“你就是脾气急得像爆竹。我何时说过命不要紧了?太学里有个我相熟的学生,阿爷今岁刚升了右厢军巡院使,此地十几个坊的军巡铺,调起人来还不是院使一句话?你等着,我现下就赶回太学去。”

    沈馥之稍稍冷静了下,但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见今日收的银钱不够,又赶回家里翻出去王诜家做宴席得的几贯钱,预备着打点军巡铺的巡吏们用。

    蔡荧文果然神速,天擦黑的时候,已带了两位三旬年纪、样貌威武的巡街军吏来,说是院使交待了,今夜各所军巡铺挖地三尺,也要将姚家娘子找出来。

    沈馥之千恩万谢,向领头的军爷说了姚欢的模样和今日所穿的衣服,那两人仔细记了,正要分头去布派各铺的巡吏出动,曾家的马车夫找上门了。

    ……

    沈馥之的小院里,厅堂中。

    姨父蔡荧文客客气气地送走两位本来要帮忙寻人的军吏,踏进屋来,看到沈馥之正拉着姚欢细问。

    他探寻地看了前妻一眼。

    “茶冷了,美团,你再给蔡学正点一碗来。”沈馥之道。

    蔡荧文心里头一乐。

    唔,虽然“蔡学正”听着仍很隔阂,但好歹人家又赐座、又看茶了不是?

    姚欢站起,欠身向蔡荧文愧疚道:“姨父受累了,甥女蠢笨。”

    蔡荧文忙安慰道:“说的甚么见外话,欢姐儿,姨父和姨母一样,本就当你自家女儿般。再说了,你的初衷,是好心去帮人带信儿,何错之有?”

    还身处云山小筑时,姚欢由曾纬叮嘱过,对外说得模糊些,探子赵延,是章惇查明后,与曾布一同命刘锡处置了的。姚欢虽不太信,但朝堂重臣间的是是非非何其复杂,尤其她这样熟知章、曾二人今后还会斗个不停的现代人,本就觉得,能太太平平退身出来,说明此事不算太大,并且几方势力显然已经谈妥了条件,她乖乖地照口径宣科,即可。

    沈馥之听姚欢说完,扭头问蔡荧文:“曾家四郎与你叨叨了些什么?”

    蔡荧文老实地禀报:“一上来么,自然是编排了几句那什么熙河路刘将军的鲁莽,又代曾枢相说了宽慰之语。接着,就是与我攀攀交情,说如今的国子监一派凋蔽之象,还是我们太学,兴兴向荣,他须多来太学向我请教请教……”

    “行了行了,”沈馥之打断他,“人家曾四叔不过是客气,你倒当了真。曾枢相的爱子,还用春闱取士?还用跟你太学攀交情?便如前朝那些宰相们的儿子一般,靠着门荫封个五品官,莫非是难事?”

    姚欢瞄了姨母一眼,觉得她从目光倒语气,分明是嗔意多于嘲意。

    “姨母,我,我想去收拾收拾,歇了。姨父,你再坐,再坐坐,还早,还早。”

    蔡荧文对这个甥女不能更赞——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波,仍然能发挥正常的助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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