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何必立储-《公主今天登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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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昭宁帝手再握拳:“这是大郎八岁那年送朕的生辰之礼,他小小的年纪,身体又不好,头一次雕东西,已经毁了好些块儿料子,可还是雕的歪歪扭扭不得法。

    不过他是个万事不服输更不会气馁的性子,朕到今天都还记得,他把东西送到朕跟前时,仰着小脸儿不服气的说,以后一定会雕出更好的送给朕。”

    这话姜承德没法接。

    昭宁帝自顾自又说下去:“从那年起,他每年都会雕上两三样东西送到朕这里来,一直到他十三岁,他用了五年的时间,雕刻功夫已经炉火纯青,朕这里现而今收着他好些东西,和内府司送上来的相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但只有这个狮子滚绣球,朕近来总带在身边,时时把玩。”

    他总不至于是真的在怀念赵清。

    在看过王氏手书,得知赵清是真的心存反意,勾结高士吉,于凉州拥兵自重之后。

    那今日说这些话,无非是敲打。

    姜承德作势要跪,昭宁帝诶的一声:“这里没外人,连孙符朕都打发他到殿外伺候去了,只有咱们君臣两个,有什么便说什么,你也不要动辄下跪,好好坐着吧。”

    尽管他如此说,姜承德还是如坐针毡。

    他有什么好说的?

    诬陷赵清是事实,可那也不是他的本意,还是赵盈的主意。

    但是能告诉昭宁帝吗?他为什么会受赵盈要挟做出构陷皇子之事,他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再说了,天子说有什么便说什么,那不过是随口说说。

    他今天敢在这清宁殿东次间中明着承认,他构陷了赵清,甭管赵清是不是勾结了高士吉,总之他是没有好果子吃好的。

    难道昭宁帝还会轻描淡写揭过去,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了?

    姜承德喉咙滚了两下:“即便今天皇上不召见,臣也是要入宫求见回话的。”

    “哦?”昭宁帝拇指揉在小狮子的脑袋上,挑眉看他,“回什么话?”

    “臣知道,封平的尸体在京郊被人发现,京兆府验尸后确定了是被谋杀,现如今满京城传言纷纷,多半是说赵清当日乃是遭人构陷,而封平眼下招致杀身之祸,不过是背后主谋之人杀人灭口。

    这样的话一旦传开,矛头直指瑞王府和臣——毕竟当日惠王随行福建,不在京中,赵清案发生以来,及至于赵清夫妇回京奔丧,被刑部扣押,朝中永嘉公主又一力为赵清说项。

    思前想后,只有瑞王与臣,最有动机做这件事,也最像是臣的手笔。”

    姜承德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再没那么诚恳的。

    然则昭宁帝看来根本就不为所动,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朕这些天思来想去,在这件事情上,若传言是真,的确是你最有可能做出构陷皇长子,再杀人灭口的事。

    不过你与朕君臣多年,你的为人,还有二郎的脾气秉性,朕不是不知道,所以今天传召你入宫——传言说的多了,总叫人听着不舒服的,姜卿,你说是不是?”

    他的为人?

    赵澄的脾气秉性?

    这话说的,昭宁帝倒不如直接说,此事就是你们两个人干的!

    他说的像是信了自己和赵澄,实则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姜承德只觉得头皮发麻:“臣知道,可是天下最难堵悠悠之口,臣虽然懂得众口铄金的道理,却又实在不知这样的传言该如何抹平。

    天下人也未必都愿意听解释,何况臣说与臣无关,红口白牙翻说罢了。

    要说彻查封平之死——当日事情被刑部接手后,臣便把封平交给了刑部,一直到永嘉公主在皇上面前回话,不许他再回宫中服侍,他的确到臣府上去过两趟。

    但臣那时候便想着,赵清的案子委实不能算是有铁证而结案,若真的收留了他,将来恐怕有不少麻烦事,所以给了他一笔银子,叫他回家中安置,打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在京郊,被人勒死之后沉入河中,难保不是谋财害命,或是从前在宫中当差行走得罪过什么人,亦或者是赵清那件案子牵扯到了什么人,寻仇报复。

    这些可能都是有的,京兆府眼下都有些茫然无头绪,臣不是干刑名出身,就更没有头绪了。”

    昭宁帝面色沉了沉,但姜承德一时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天子沉默不开金口,他自认为该说的也都说了,是以便也就随着一起沉默下来。

    良久,昭宁帝手上的手把件往黑漆小几上一摆:“如此说来,此事确实是与你无关了。”

    姜承德当然不会松下那口气,只是闷声说是。

    昭宁帝抬眼再去看他:“你给了封平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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