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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前的那首奏鸣曲《水的嬉戏》，就是肖雨然特别喜欢的。

    她虽有曲谱在手，但没有敢动手先弹，邓红梅的规矩还是挺严的，根本不让她们在拿到秦放歌作品的曲谱就直接开弹，都是要先“打报告”，写论文，做足够的曲式结构、和声等等分析之后再开始练习的。

    像是这首《水的嬉戏》，就大量采用了和声、织体、音区、力度的变化等印象派技巧，非常有特色。这样风格的作品，秦放歌之前的作品就有不少，特别那首堪称印象派典范的《月光》。

    开始时第一主题就奏出的不协和弦音响，似清澈透明的溪流，飞珠溅玉、银湖泻波。第二主题带有五声音调性质，时而由左手奏出，右手则以清脆的“水滴”般的音型伴奏；时而又由右手奏出，左手则以流动的分解和弦陪衬。展开部喧闹的水声更为热烈，先是琤琤琮琮地欢唱着向前流淌，后来又像是集成一股瀑布，将水花喷射到天空，再从高处落下，崩裂成碎珠万粒向四处飞散。最后，当第一、第二主题再现以后，涓涓细流汇聚在一起，会合成一条光耀夺目的清泉，缓缓地流向远方。

    这些，都是肖雨然喜欢而且还特别擅长的。

    此刻，秦放歌演奏的奏鸣曲《暴风雨》到了第二乐章，吴泓芹在自己的琴房，邓红梅在自己的办公室，都在认真欣赏秦放歌的演奏。

    对于这首奏鸣曲的曲式结构，织体，和声等等，她们都有提前做好功课，不说了如指掌，结合曲谱，完全可以听得清晰明了。

    第二乐章：慢板，感觉只是暂时的宁静，更像是一首带有幻想性质的夜曲。第一主题是庄严沉静的内心歌唱，有偃旗息鼓般的休止停顿休整，哲理性的沉思。旋律不断地在高音区和低音区上交替出现，象征着纵横驰骋的思维活动。第二主题则是纯朴而明朗，具有民歌风格。

    其中的演奏难度都是有的，大量的停顿、小音符、回音等，还要找到正确的速度。柔板乐章基本的脉动与第一乐章的速度相关。

    再现部在形式上类似呈示部。主部主题进行变奏，在它的第二乐句中，出现了三十二分音符进行。连接部在下属调上开始，并且以主调的属和弦结束。副部在降b大调上。

    最后，柔板乐章以很大的尾声告终。

    这个乐章的演奏，秦放歌的耗时和第一乐章差不多，八分半钟左右。

    他在演奏结束之后，稍作片刻的歇息后，就继续下面一个乐章的演奏。

    现在收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也都能大致判断得出来，这又是一个乐章的结束。就算不清楚，看看弹幕就知道了，各类弹幕大佬多得很！他们会通过弹幕，给其他观众做做科普。

    最后一个乐章，稍快板。

    和整首曲子的标题“暴风雨”结合起来之后，也更容易理解。

    这就仿佛是暴风雨后的甘美，非比寻常，它的表达是如此丰沛，仿佛一片诗意的海洋。它从头至尾由3/8拍的十六分音符织成，如海浪永恒连绵起伏撩拨。似乎是舞蹈的律动以及人类的激情。川流不息的音符发展具有无比的推动力，表现出一种活泼奔放的精神境界。经过无穷动式长时间曲折婉转的流动后，音乐消失在一个单音d上，也结束了整首“暴风雨”。仿佛是饱受创伤的心灵在大自然中得到慰藉，潇潇风下，波光潋滟。

    肖雨然吴泓芹她们能注意到更多的细节问题，比如：秦放歌演奏的时候，音值相同的音符，连贯进行贯穿在整部作品中。无论在伴奏音型里，或在主导的旋律声部都没有连绵不断的十六分音符进行，它是由于所有声部联合起来采形成的。十六分音源源不断地从一个声部流入另一个声部，丝毫没有停留和戳键。

    秦放歌下午开设的是音乐学大师班，就是教大家写音乐论文的。这点肖雨然和吴泓芹可太熟了，她们都有被邓红梅逼着写呢！不写都不给练新曲子的……

    为此，她们俩都早就锻炼出来了，秦放歌和邓红梅平时给她们讲的，也远比秦放歌今天在大师班上讲的细致深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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