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全心-《承恩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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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虞昭只觉得,那些得以挨过明枪暗箭脱颖而出够上金銮殿中那把龙椅的人,其满腹心思谋略,必定都不会简单,再是拥仁善爱民之名,多多少少,脚下必得要在上位之途中沾染上些灰暗血腥,最终才能够有实力在那高处寒风肆掠的万人之颠上坐得稳当。
既然做为皇室中央的皇帝,都是如此,更不论其余人能有多少良善之辈。故而,虞昭原先在楚宫看过了皇家内部争斗中发生的那许多事,即使那些事其中,有些已经荒唐得几近了人道,她也时常劝自己平常心看待,不必觉得太奇怪,虞昭只以为自己意会到了做到了此层,便觉得是把心态放得最强大看得开了。
谁知如今,虞昭听过了楚子凯将从前发生的那些往事里所难以看到的层面叙述得更清楚明白了些,她才由衷发觉,这帝王之家的纠葛,错综复杂,岂是光用一双眼睛看就能探究得到其深浅厉害的,自己从前那等自以为看透人事的想法,实在是幼稚至极,与源帝等人的缜密新奇比起来,当真算是眼皮子是浅得可笑。
从来不曾想过,那风波本就不平的水面下,还藏着更能纠人心肠的惊涛骇浪,虞昭为此而觉得心惊,更让她又惊又心疼的是,怨在那自己不曾看见过的暗黑不见天日的风浪中,曾经只有楚子凯一人在辛苦扬帆默默隐忍承受,孤军奋战那无边痛苦,可想而知,其是要受多大的痛将心志打磨得多坚毅,最终才能突出这重围。
时过境迁,虽然那些最能要人命得风雨都已经被楚子凯全部挺过来了,可是当虞昭看见他回忆起那不为人知的揪心往事时,所露出的悲哀失意的神情,由心而发对他生出的心疼,一点也没有因那些事端已经过去了而减少半分。
心疼之余,虞昭又只恨自己悟性太差,悔自己伴他多年,自以为与他知心,竟然都没能早些发现这些他默默忍受了许久的痛处,不曾再他最难受无助时,一起陪他面对,将这痛分担过来一二,生生就让他独自一人承载着痛苦行过人生许多年,而今,还是无意间才能得到疏解。
对于过往的懊悔,终究是无济于事,虞昭的昭思绪回转,又观当下,即刻又反思出来了自己的不是,深觉自己这爱胡乱思虑的性子着实太讨人厌,怎就在不经意间,就能将心急不愉快的情绪过渡给了楚子凯,歪打正着引出他的伤口,惹他难过这好一场,觉得十分愧疚。
于是待楚子凯情绪平稳后,虞昭放低声音,带着歉意对他道:
“陛下所行每一步,都这样艰难,却还随时不忘为我做打算,而我却依然改不过草木皆兵的毛病,着实不该,如今才明白过来你的辛苦,望陛下不要见怪,此后我再不会顾忌忧心什么了,因为得了陛下给予的此贵重情意,与你同勇敢,便是我的一分责任,就算是先帝遗臣或是其它什么人真的想来拿话对你我情意评头论足,我就算再畏惧,也再不会退缩了,定会与你不离不弃,磨难艰辛一起受。”
“昭昭有心,可夫却舍不得,”
归根结底,楚子凯默默咬牙走过那一段段艰辛路程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遵守给在意之人的承诺,给予她一个安心和一辈子的安乐。所以楚子凯听虞昭说出要与自己共患难的那话,虽是为此感动,却不愿答应,坚定道:
“我要昭昭在我身边,是为了能让你安心与我相守,并不是让你来与我共受磨难艰辛的,我也想要昭昭相信我,能一辈子守护你安然,因为我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给人趁虚而入寻到对你我下威胁的机会,只要我没死,不管是谁人,谁若有心来寻你我情意之中的麻烦,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让他将嘴闭得心服口服,且一辈子受生不如死之惩戒。”
“知道,是信陛下的,”
给出肯定回应的同时,虞昭心中感动太甚,不忍辜负楚子凯心中所愿,费尽全力压下心中心心疼她而气的酸痛感,释怀一笑,将面上愁色尽数散尽,头一偏紧贴在楚子凯的胸怀中,语气如同庆幸又好似得意。
“我忽然也明白过来了,自来那许多无端来寻我打口水仗的人,最多也就只能拿什么有违人伦不遵大礼这类陈词滥调来乱我心,却从来无一人质疑过陛下待我的情意和真心如何,可见连他们也知,此生我寻得了陛下为夫君,便是寻得了一个一生可依靠的归宿,此般幸运,试问世间能有几人得,难怪招人眼目与不服。”
“朕其实知,凌锋那不成器的东西,便曾拿闲话嚼舌头来扰过你,”
既然带虞昭回了宫,楚子凯为能绝对护她周全,随时都将她的的行踪状况都关注的,她与谁说过话碰过面,他都了如指掌。
原在从前有一日清晨,凌锋无意与虞昭撞见,起了口舌之争,他笨嘴拙舌连藕花都没吵赢,他气不过,便讽了一句,说虞昭是有违伦理纲常粗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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