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孰轻孰重。-《胭脂斗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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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见过公子。”梦沉在门外躬身揖礼。礼罢,低头瞅瞅……蓑衣上水,脚下片刻间洇湿了一大片。这人便仍站在原处,沉声道:“方才郚阳那边儿传来急讯。”
九公子指尖儿一顿,点漆般的眸子在梦沉脸上身上。上下一扫,淡声问:“何事这样惊慌,嗯?”
因事态严重,迢迟弃了书信不用,只挑数个强悍可靠的护持,一路快马加鞭往新都禀报。因此梦沉亦只能口叙:“禀公子,昨晚子时过后,霍伤突然失去踪迹。”
一句话落了音儿,屋子里刹时一静。
失去他的踪迹,便无法掌握他的动向。更无法依据他的动作、话语,来揣测他下一步。不能“料敌于先”,则先前“诈死”也罢,顺势松手令他“招集旧部”也罢。所做一切均是徒劳。
且这人突然由“明”转“暗”,不知道还要做出甚么事。
九公子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点漆般的眸子里除了平静,便又多了几分嘲讽出来。淡声问:“传讯的护持在何处?”
言外的意思……要亲见几个护持。
“四人均是沿途换马不换人,连驰了十几个时辰……。”梦沉脸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角。禀报的声音亦低沉下来:“其中一个,因途中山石崩塌坠入涧中,这三个……怕是已经废了腿子。”
疾驰四百余里,大腿内侧在马鞍上早就磨掉了几层。因此这三个人亮出腰牌,由樵居大门一路驰至木桥前。若不是犟叔派人上前搀了下来,这三人便只能滚着下马,爬着进屋。
九公子没有再问。
屋外雨疾风大,屋内渐渐弥漫出一股……令人压抑窒息的气氛来。
额滳个大神!这人呆头鹅一样,怎么不晓得主子心思。
远山脚跟一抬,向后一小步一小步……直挪到梦沉身子前头,压下嗓音问:“迢护持没有提及谢娘子么,嗯?”说到这里,眉梢向九公子那方一挑“此刻公子……怕是耽心她……。”
“我晓得。”梦沉抬手抺了把脸,待将头脸上的雨水抹净,方侧头贴了远山的耳朵,小小声道:“方才不说……是因为这事儿……啧啧!”
这人吞吞吐吐,一脸要说不说的为难模样,远山心里起了急。一急,便忘了压低嗓子说话:“她的事儿怎么能瞒?不知道公子看她……嗯?”
这话说了半截儿,后头那声“嗯?”……全然因为九公子眸光冷冷看了过来。
“嗯?”九公子鼻子里嗯了一声,轻飘飘瞟了两人,勾了唇角颌首道:“甚好,知情不报,胆子忒也大。”
这人唇边噙了抹笑意不假,只是这种笑……三分冷意,二分嘲讽,又五六分压抑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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