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只有一个人,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拿走。” 司笙没穿外套,着一件毛衣长裤,脚踩拖鞋,凉风迎面而来,随着衣领、袖口、裤脚往里钻,丝丝凉意爬过肌肤,拂过竖起的汗毛。风过无痕,似是不留痕迹,可,残留给感官的记忆,从不骗人。 如同他的话。 一句话,似随意,似赤诚,轻描淡写中饱含力度,风一吹就散在空气里,可一晃而过的言语,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极了烙印,同样残留于体感和记忆。 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戳着掌心,袭来钝钝的痛感,却抹不去胸腔那翻动的滚烫。 “你要真是一个人,我拿走也就罢了。” 背影笼在光里,飒然洒脱,司笙呵出口白雾,狭长的眼微微弯起,如一弯新月。 她转身欲走。 倏然,身后那人放缓语气,并不失落,只有纵容:“那在你做好准备来拿之前,可以换个别的。” 司笙疑惑回眸:“什么?” 灯光从敞开的门里透射出,在台阶院落拉出一道方形的长格,落下司笙的影子。凌西泽站在阴影里,浓郁的暗夜仿佛随时能将他笼罩,可笔直而立的他,像极了指引方向的明灯。 他说:“过两天给你。” “哦。”司笙微怔,欲回身时,又淡淡补充,“慢走。” 她进了屋。 凌西泽松口气,眉眼沾染上的些微笑意,如能融化冰雪。 * 翌日,清晨。 窗帘没拉,天刚亮。 外面狂风忽作,寒凉刺骨,树叶被吹得翻腾,簌簌作响,天幕暗了又暗,屋内则是另一片天地,温暖舒适,睡在被窝里的人,骨头都酥得懒得动弹。 在枕头乱动的生物,搅乱司笙大早的清梦。 眉心轻皱,司笙微微睁开左眼,掀起的细缝里,隐约可见一团白毛。 大脑一瞬清明几分,司笙彻底睁开眼,见到霜眉在枕边打滚,舔舐着它的爪子。 再一瞥卧室的门,赫然发现门口开了一条缝,黑黝黝的。 “喵呜~” 似是发现司笙醒了,霜眉立即凑上前,一跳一踩,直接落到司笙的肩膀。 它跳跃之际,司笙眼里闪过抹黑色。 “嗯?” 司笙睡眼惺忪地爬起身,顺势将从她肩上滚落的霜眉捞住了。 拎着霜眉的后颈提起来,霜眉四肢在空中翻腾着,一根缠绕在它后腿的黑绳展露出来。 登时一怔,司笙侧首看向书桌,果不其然,见到被打翻在桌面的盒子,里面的杂物洒落一片,桌上、地上都是。 “我这是看在你钟哥面子上。” 司笙咬牙嘀咕,警告了霜眉一句,然后把缠绕在它腿上的黑绳取下。 她一松开,霜眉就跳到被褥上,猛地窜下床,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窗外狂风怒号,呼呼的,似野兽低吼,或似婴儿啼哭,隔着一墙往耳里灌,听得司笙心烦意乱,可,看上这黑绳几眼,莫名就平静下来。 这是五年前,凌西泽送给她的。 那时在西北游玩,抵达一个旅游景点时,有摆摊卖编织小玩意的。 司笙素来生得好看,去哪里都引人注目,漫山遍野的游客都没能遮住她的光彩,在一摊前停驻等待凌西泽时,年轻的摊主主动送她一手绳。 她没推脱,便戴上了。 结果被凌西泽看到后,惹得他醋意大发,转身就让她将长绳扔了。 一根还一根。 回来后,凌西泽花了三天时间,编了这根长绳。粗糙且丑,看得出尽力了,但仅凭外观,拿出去送人,都会被嫌弃。 后来—— 这跟长绳陪她去过很多地方,先是绑在手腕上,因一次意外断裂过,就改绑在背包上,直至两年前,才被她放到盒子里跟其它杂物一并收藏。 眼下,断裂的长绳,被打了个难看的结,编织的纹路早就难以分辨,边缘处因磨损厉害,起了毛边。 伸出左手,手腕露出一截,司笙将断绳搭在上面,记忆里闪现凌西泽给她戴上时她吐槽的画面,倏然一笑,转瞬即逝,她收起断绳。 下床,将杂物一一捡起,放回盒子里。 连带的,包括抓在手心的长绳,一并扔入其中。 *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