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神秘的院子-《锦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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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几次。
这个身材长得矮胖的穿白大褂的女人,被我母亲重复叫了几次,很烦,她停下脚步,有点生气地说:“我不是你家六婶,我脱口罩给你看,你好好看我是谁?免得你乱叫!我的工作很忙,知道吗?”。
我趴在母亲的背上,睡着了,我母亲用手拍拍我的背,叫我别睡,她说:“叫你不跟来,你偏要跟来,不准睡!”可能小孩睡着了更沉重,不好背,她不让我睡。
我也想努力不要睡过去,但还是部争气,终于迷迷糊糊的。
这时,我看见一个也是穿白大褂的高个子脸蛋很漂亮的姐姐,在对我们招手,叫道:“喂!来来来!”。
我母亲背着我走过去,她说:“你们跟我来!”,她把我们带到一间房子前面,敲门“笃!笃!笃!”,大声地喊:“杨院长!杨院长!你家有人来找你了!”里面应了一声,她就把我们领进去。
进去后,我眼前一亮,我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像我父亲的人,英气勃勃地坐在一张办公台前,他比我父亲年轻、帅气,他的眉毛比我父亲的眉毛更浓,皮肤比我父亲白,身穿白大褂,很洋气,我突然觉得我父亲要是也这么白,穿着打扮也这么精心,也会很帅的。他看见我们,立即站起来,兴奋地叫:“啊,阿嫂!是阿嫂来了!这个是九妹吧?”接着,他回过头去小声质问那个姐姐:“你领她们来干什么?你明知道这里不干净。”。那个姐姐低头说:“我看见她们在找院长夫人,找了半天没有找着,我就想让她们见见你。你也很久没见到你的亲人了。”
我母亲说:“六叔,好久不见你了!”原来这个是我的六叔?对啊,有六婶就有六叔啊,为什么老是说找六婶,不见说找六叔呢?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六叔,和没有见过大爷一样,六叔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他也知道我叫九妹,为什么没见过我的亲人都知道我叫九妹呢?
六叔脖子上挂有一个不知道真正的名称是叫什么?我们叫它“小电话”,我在五阿姨家见过,那个十五叔和二四公就是把这个挂在脖子上,看病的时候从脖子的位置移上来插上耳朵,拿着下面吊着的圆圆的一样的东西往人家身上探,去窃听人家身上的秘密,说是打电话。特别是那个十五叔,每次给小孩看病,都说:“来来来,先打电话,看看人家是说什么,等一会再告诉你。”,听完了,就说:“哎呀,那边说了,你身上长了什么什么了,你不得吃鸡腿了,不得晒太阳啊”……
六叔并没有拿那个“小电话”来探测我,而是深情地望着我们,热泪盈眶地说:“阿嫂,你们过得好吧?听说搬村了?”我第一次发现见到久别的亲人,也流眼泪的人。
我母亲叹息了一声,说:“是呀,唉,拆屋了,要搬去外边‘凌平’的地方,那边倒是很阔,没有山丘,倒是有很多田地,不知做得吃不?”“凌平”是我们的方言,我们这里的方言把平川叫“凌平”。
我六叔说:“搬去也好,在山区内住,别说是做工了,光是爬山都累。”
我母亲说:“想倒是这么想!”
我六叔说:“慢慢做呗,做农民都是辛苦的!除非做国家干部了,教老大他们读多一些书,让他们以后出来工作,就不那么辛苦了!”
我母亲还是这么说:“嗯,想倒是这么想!”
可能想到以后的艰辛,他们都沉默了一下。
我母亲说:“你在这边好吗?你不要挂念我们,你那两个侬(方言:孩子)有前途,他们是大城市人,以后都是领工资的,你不用操心。”
我六叔说:“我是经常盯住他们,唉,太顽皮了,我不在他们身边,没有老头教,看来读不得书。我也不祈望他们能当什么,能养得长大成人,不去做犯法事,做个普通人,有一餐饭吃,就好了。”
我母亲还是这么说:“嗯,想倒是这么想!”
我六叔说:“你在找覃淑梅是吗?今天她可能很忙,不知转哪里去了,我看看……”。接着走了出去。
我很想问我母亲,为什么老是说这句“想倒是这么想!”?难道不会说另外一句了吗?我正想开口提示我母亲,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打断了。
原来刚才我在母亲背上做了一场梦。
我睁开眼睛看到两个穿白色衣服,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和我母亲说说笑笑。就是刚才那个脱口罩给我们看的那个人,她对另外一个白衣服的人说,高声地说:“哎呀,她来叫我几次,我都说我不是她六婶,她老是不信!我干脆脱口罩给她看了。今天我们有人请假,我忙死了,我都没有空回答她,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傲气不理人。我想到可能她是在找你,因为我们两人的发型和身材都是一样。我就把你找来了。亲戚从远地方来,不容易哦!”另外一个拍了她一下,说:“哎呀,不是找你的吗?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婶,好呀,喊你几次你都不应!你想干什么?想忘本吗?哈哈哈……哎,唉,还好没有耽误你的事,不然就背了!哈哈……”。
她们两个开朗地哈哈大笑,把嘴巴笑宽了。我终于明白,她们两人有一个是真的六婶,一个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噢,原来六婶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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