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齐国皇都。 飞雪落着,而行人匆匆,脚步声惊动着路畔的野猫。 野猫“嗖”地一声窜入灰蒙蒙地矮灌木,却又好奇地扭头张望。 小贩抓着毛掸子拂去被忽大的风刮到桌面儿的雪,然后跑往外头,踮着脚拉着简陋的油布顶儿往外拖拽了点。 武者修炼一日,在这午后的时光里往酒楼而去,掂着掌心的银两,思索着一会儿买多少酒,买多少肉,踏步于风雪里,丝毫不惧这严寒, 有些真气强大者便是能直接弹开附体之雪,只看得一旁的路人惊叹,一边的小孩儿目不转睛。 女人男人纷纷到了各自赚取银两、谋生得钱的地儿,开始了忙碌。 便是不需谋生的府宅之中,也各有事儿。 “小囡儿,去回味坊买一盒三珍酥,你爷爷想那味儿了。” “好的,娘。” “我陪妹妹一起去!” “注意安全。” “知道了,娘。” 兄妹两人对视着笑了笑,便是一起跑出了家。 靴子在地面上划开雪花,溅射的白尘乱扬。 男孩道:“小囡儿,一会儿我要去万剑道场,你不许告诉娘。” “不,我就要告诉娘。” “小囡儿,万剑道场可是非常厉害的地方。” “略略略,骗小孩呀,厉害的地方才不会收你呢。” “不是,我和你说,万剑道场场主名为公羊长,乃是万剑宗的长老,万剑宗是什么地方?是东方第一大宗门。而且,这万剑道场说是不看本事,只看品德,你哥这人品,肯定没问题。” 男孩说着说着似已陷入了自我的想象世界里,他捏了捏拳头道:“匡扶正义,报国为民!” 女孩还未说话,忽觉东边天穹有了异变。 男孩也察觉了。 不仅是这两个国都冰山一角的孩子,整个国都都察觉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向那铁灰色彤云的穹苍。 三条巨大的黑蛟还是出云,拖拽着一辆奢华飞辇从空而出,紧随着飞辇而出的是排列成队的修士。 修士们御剑而行,一眼看去,足有三四百。 “是修士!” “好厉害!!” “哇...”男孩张大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小女孩也忘了去买三珍酥,震惊地看着天空。 这些人太强太强,也离她太远太远。 远的就好像是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 她心底满是敬畏... 所有人都只剩敬畏。 然而,这被他们所敬畏的天今日却不是路过。 黑蛟飞辇停在了齐国国都之顶,辇上的金袍男子带着视众生为蝼蚁的姿态,居高临下,俯瞰这一座都城。 滚滚如雷的声音压下风雪,往下传去。 “齐国叛宗,不仁不义,如今当毁都城,以儆效尤。” 声音无情。 而城中的人却有情。 众人姿态各异,神色各异。 而就在这时。 一声厉喝冲天而去: “道友何以动辄屠城?如此灭杀无辜百姓,不怕遭了报应吗?” 紧接着, 数十道凌厉气息亦是从万剑道场腾空而起。 道场主人公羊长乃是万剑宗长老,半年之前,他受了万剑宗前宗主俞珑的命令,来到了齐国国都,传功于品性上佳者,传火于品性资质皆上佳者。 公羊长来了这里,自然也庇护这里。 此时,他御着十二剑轮飞起,身后诸多弟子亦是列开成阵。 城里众人顿时有了希望,仰望着天穹。 大齐皇宫里,将要继位的太子,还有诸多皇女皇子纷纷仰头看着这一幕。 皇后正拉着婵妃在吃茶,此时也是手足冰凉,目瞪口呆地仰面朝天。 而小苏亦站在庭院里,她听到这“屠灭” 白发苍苍的齐秀颤巍巍的双手朝天,用嘶哑着地近乎悲鸣地声音喊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王朝不过是在宗门的惊涛骇浪里飘摇,身不由己,苟且偷生而已。 何来选择? 何来不仁不义? 何至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不大,风雪就可以淹没,便是让天上人听到的资格都没有。 凡人的声音从来不大。 便是君王也是如此。 呼天抢地的悲愤之声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天! 天!!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齐秀仰面朝着磅礴的大雪,嘶哑地愤怒地咆哮着,大雪狠狠镇压着人间,管他说什么,也自是听不到。 天不管你生,亦不问你死, 但你若敢逆天,天便是不动不摇不声不响,也自有一群天下之人来视你为邪魔,高高在上地质问你天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逆天? 诛杀你的体。 诛灭你的心。 毁去你的魂。 掰断你的骨。 天上,彼此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公羊长知道此战无法避免,便是一掐剑诀,附十二境之力于剑轮上。 剑轮旋转,速度渐快,化作一团亮晃晃的凌厉光圈。 旋即,十二把飞剑飞散开,排雪斩风,划出十二道延绵百丈的轨迹,射向那飞辇上的异宗人。 然而,那飞辇上的金袍男子只是笑着摇摇头,抬手一点。 飞剑覆黑膜,破开十二剑。 瞬间穿过了公羊长的胸膛,带着他往地面狠狠压去。 嘭!! 直到把他钉死在耻辱的尘埃里。 圈圈烟云破散,凡尘的人们哗然喊着,心都落到了谷底。 而那黑膜飞剑随着金袍男人云淡风轻地一招手,便飞了回去。 他身后的诸多修士已经开始了屠杀。 转瞬,那公羊长领着的数十名修士已被或杀或伤,摔落于地。 实王看也不看地面一眼,不耐地挥了挥手:“屠城。” 如今的修士若要屠城,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搬山移海之能,就如天化大手,覆压人间。 这就等同于你站在一个暴露的蚂蚁窝前,只需用手拍几下,用脚跺几下,这窝就扁了,然后你哈哈大笑,看着一地的尸体,觉得掌控生死实在是有趣极了。 此时,亦如此。 小苏在庭院里,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要炸却未炸, 只不过一幕一幕若走马灯转着, 走马灯中央的心儿没有光,那一幕幕便都是黑色的, 隐约只能见到血, 只能听到令她头疼欲裂的哀嚎声。 ... ... “好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