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拓跋恒说政-《狩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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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恒笑道:“高保勖府中有一位先生,叫做吴夏,这个人是楚行军司马高郁的弟子。高郁为楚开国谋主,被冤杀。吴夏才逃到南平,此人有识人之明,他跟着的人,不会差到什么地方。龙不得其时,必然潜于渊。吴夏之才,不弱于孙光宪也。”

    闵平江只是低头喝茶,因为拓跋恒的言语已经有挑拨的意味了。

    “老师,您不去见主上吗?”

    拓跋恒叹了口气:“我以什么身份去见?是楚国的使者还是逃臣?我到江陵包括到了你这里,并没有瞒着谁。南平王之所以不见我,可能也是因为如此。”

    “楚国真的到了要让老师逃走的地步了?”闵平江问。

    “南平与南楚相类,国非国,节度非节度,生死存亡皆仰仗于人。如果君王只知道争权而不知道养民,权从何来?徒增人笑而已。高保融我看可以辅佐,因为他就是把自己当成节度使来看,先是高保正为北汉侍郎,今又送高保绪到转运使府,结交郭威、史弘肇、苏逢吉、李谷等人,所行都是保境安民之事。这样的人,就算不能称王称帝,封侯拜将,总是可以做到的。”拓跋恒苦笑道。

    “您是说主上还能称王称帝?”

    拓跋恒眯着眼睛,好久才说:“看时运如何,莫要强求。”

    闵平江也叹了口气道:“过去我在楚的时候,文学之士群集,商贾往来不息,江南之盛,难以尽述。后来楚国渐乱,恰逢竟陵归南平,于是回乡,叹乡野之鄙也。为什么江南会变成这样,还望老师解惑。”

    拓跋恒道:“昔日,武穆王用高郁之策,铸铁钱,免商税,兴商贾,以境内所余之物,易天下百货,允许百姓以帛代替钱交纳赋税,使官吏没有理由给百姓课以重税,楚地桑蚕织锦一时之盛,国以富饶。可是同时近臣权利日大,富商豪强勾结官吏,鱼肉乡里。高郁之死,即是如此,物极必反之兆。武穆王崩,权尽归群臣,主上不能节制。此是楚国之乱的根本。武穆王生子百人,以富贵养之,不知稼禾,不知民苦,才有今日之乱象。”

    闵平江沉默了,好久才说:“主上今成立内阁和机密院,军政都交给了臣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恒笑了:“南平王一定有智谋之士辅佐,南平之乱因何而来?因南平削豪强以实民,设蒙学,开民智,我曾经到观海阁听讲,均教百姓实利也。得民心如此,官员豪强无法鼓动他们,乱从什么地方来?楚国之乱,乱从百姓起,官员豪强不过借势而为而已。治民才是治国之本。南平王现在能兴兵清剿,清剿的就是世家之乱。未来同样可以,而且未来民力更加强。”

    闵平江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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