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航觉得有点丢人，正想展示满腹才学的时候第一个问题就让他无法回答。

    “我想起来了，金庸先生在他的著作里也有猜测，但晚年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刘劫道。

    “你说是著名武林史学家查良庸教授吗？我们理论系对他评价很高，尤其是我导师赞其为‘浑浑浊世中唯一的逐光者’，多次向山主提议要请他来重阳秘境一叙，可惜他已经过世了。”杨航有些激动道，说到后面又转沉重。

    杨航领着三人沿梯走上二楼，解释道：“灵泉宝阁收藏的不只是武学典籍这么简单。这二层楼是自然科学楼，收藏的不是武学，而是华夏几百年的科技典籍，包括数算学，地理学，物理学，药剂化学，机械学，农业，牧业，渔业，林业林林总总从古至今，最远可追溯至唐代的科学典籍，这里都有收藏，可以说华夏因为几次大的动荡，又自古不重视科学而断代的好多科技传承这里都能找到。炼金院百草院的手段大部分源自此处，里面的收藏室里还有炼金院的许多研究成果和机关图纸以及各式机械模型，价值连城。”

    登上三楼，杨航接着道：“这三层楼是社会科学楼，收藏了诸子百家典籍，佛道儒三教及外邦各类宗教包括基督犹太古兰各流派的真文孤本及译经。还有华夏各朝代官方史书及各类有价值的野史，包指王侯将相的传记轶事，皇家秘辛等。除此之外还有各朝风流人物留下的诗词歌赋，政法军事著作。这一层最有名的就是岳武穆留下的兵法《武穆遗书》，传闻当年在武林掀起好大一阵腥风血雨呢！元朝末年再次出世被明教教主张无忌赠予明朝开国大将徐达。”

    说到这里杨航不禁看了刘劫一眼，现在有关刘劫来历最大的版本就是其为张无忌传人。

    刘劫转了一圈，心中五味杂陈，华夏千年以来遭了多少劫难，有多少前人呕心沥血的著作在战火和暴乱中消湮，甚至因为华夏自古不重视科技传承，科技界曾几次断代，让不少历史工作者扼腕叹息，刘劫可以想象若是燕京大学那帮老学究亲眼见到这些死而复生的典籍，非激动的跪地以头抢地，泣不成声。

    这灵泉宝阁光是下三层已经堪称包罗万象，更让刘劫惊讶的是他居然还在第三层楼的一个正对楼道处见到了满满一个架子的包括《共产党宣言》，《毛润之语录》在内的共产主义思想著作，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啊，把这些书公然摆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足见揭秋元等普洛山高层对于思想开放的包容态度以及对于重阳秘境未来走向的未雨绸缪。

    “这些书我小时候常常翻着看，那时好多道理都不懂，所以在决定成为行走时我报了燕京政法大学。”朱琪摸着书架轻声道。

    正因为不懂，所以才知道自己活得浑浑噩噩。

    上到第四层，藏书的书架明显稀少很多，杨航道：“这四层楼收藏的就是地品武学了，包括昔年武林各大派的上乘内功心法，上乘剑术刀诀，以及密不外传的内家拳各流派密技。”

    “像形意五行拳各式，包括虎拳在内的十二形，普通的太极拳那都是烂大街的功夫，街边书店里都有的卖，强身健体有余，护身伐敌不足，说是凡品都勉强。但是形意十二形真解，太极拳意那就是了不得的盖世武学了，修至大成可触摸先天桎梏。重阳秘境奇功绝艺榜中绝大部分武学也藏在这一层，像碎骨神拳，金钟罩，龟壳神功，降龙十八掌，黯然销魂掌，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多数都在。”杨航娓娓道来。

    就要到第五层了，刘劫觉得杨航突然气质一变，腰杆一直，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加六亲不认，怎么看怎么装逼，这是普洛山弟子特有的中二魂爆发了还是被谁谁谁附身了？

    脚还没踏上五层楼，耳中好大一股水声，刘劫心中奇怪——图书馆里哪来的水声。

    踏上五层楼，方见一条大河竟从整栋楼层横穿而过，河面不过三丈许宽却因水流湍急而气势颇足，滚滚波涛冲破窗榄从阁楼一侧倾泻而下，落差千丈！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这第五层楼名为‘天下江湖’，顾名思义纳江湖天下于此楼。收藏与整理千年武林史，归纳各门派武学理论以及各路英雄豪杰的事迹传记。主要由理论系负责武林史的编著与审核，也就是本人的主要工作场地。”

    杨航已经站在河上的小石桥上回首望川，那神情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还缺一把鹅毛扇就可以指点江山了。

    朱琪捂着眼道：“别理这二货，刚才想给你个惊喜才一直没提醒你，现在看到五层楼是什么感想？”

    刘劫看着河水的源头想了会，道：“我知道了，这股河水是山洞内部天然存在的暗河，堵不如疏，建造者在阁楼五层开了一个口子，把暗河从这里引出去，我现在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灵泉宝阁了。这个设计太妙了，因为阁楼隔音好，下面几楼又远远没到地，所以我刚才都没发现外面挂着一道水帘，难怪刚才我觉得光线有点问题。这瀑布落差多大？”

    周珍道：“这就是重阳秘境落差最大的‘九重天瀑布’，足有一千一百九十八丈高，几乎就跟这天玑峰一样高呢！”

    刘劫奇道：“那这水岂不是从山顶喷出来的。”

    杨航道：“刘少侠可能猜出这是什么原理？”

    刘劫想了会，一拍额头：“虹吸原理，这暗河是因为巨大的气压差才会从山顶喷出来的，不可思议居然能把地下水冲到这么高的地势还有如此力道，这下面的气压该有多大啊！”

    杨航小声道：“没劲。”

    地下暗河是山川地貌中常见的自然现象，有时因为气压差会有地下水以地底涌出形成泉水，泉水再汇聚百川之水成为地上明河，多数河流都如此发源。有些地区因为火山水蚀等因素会出现喷泉或水往上流的现象，但如此从千丈高峰喷出一条瀑布的奇景真是亘古未有。

    过了小石桥，杨航指着林立的书架边走边说道：“武林史的编著结合了编年体和纪传体两种笔法，包括武林历史上各门各派发展历史，重要事件记事，各个时代对武林有重要影响的绝世高手及特殊人物的列传以及一些在武学上有重要意义的武学的创制者的传记和创作经过，包括《九阴真经》，《一阳指经》，《九阳真经》，《太极拳经》这些绝世武功，当然这些武功的原本和法门不在这里，天品武学只有第八层楼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