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绸缪-《时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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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玮明这个时候转向了叶韬。忽然放低了语调有些恳求地说:“姐夫,你帮个忙,能不能让鲁丹回来?要不,您再指定个人来帮着协调工坊那边地事情。万一要开拔,以血麒军现在的箭矢的库存,还有那些神臂弓、弩炮、浮桥构件之类的库存,可都是大问题。我知道禁军那边正催着工坊那边为他们换装,这些库存要能攒起来。没人帮忙从中折冲还真的不行。”

    叶韬呵呵笑了笑,说:“殿下不必这样。这些事情我自然会派人协调地。你也知道,我们几个师兄弟干这个都不擅长,和兵部,禁军那里扯皮的事情,以前也只有鲁丹敢做。现在鲁丹已经是督军,让他回来做这个不合适,既然索铮回来。我会让他分担一部分这方面的事情。丹阳这里的工坊现在是索庸在管着。他们兄弟好商量。两天后丹阳这里地钟表作坊全面停工。重新装配器材,腾出来的这些人手的手艺应该绝对能信得过吧?这部分产量全部用来供应血麒军。……你们几个别和我见外。血麒军我也下了好多心血的。”

    虽说是这样,但叶韬说让钟表作坊停工整备来供应血麒军,这个人情还是不小。大家都知道,叶氏工坊现在最受关注的产品就是座钟和航海钟。尤其是新款自动上链的航海钟,已经成为七海商社所有商船的标准配备,叶韬的手里还压着萨米尔家族地商船队和护航船队的订单和东平、春南两国兵部的订单。叶韬所说的停工整备确有其事,主要是为了让丹阳的钟表作坊能跟上宜城的叶氏工坊总部的技术水平,能够生产第二代航海钟,但这停工的时间长短,却还是在叶韬地掌握之间。既然叶韬说出这种优先供应血麒军地话来,那恐怕钟表工坊要休整好一段时间了。

    相比于戴冶和戴疾,春南国的使臣陶泽就没有留在血麒军大营里参观血麒军地训练和比武、并参与进一步讨论的荣幸了。两个礼部的小官员陪同着他在分列式结束之后不久就回丹阳去了。而戴冶和戴疾,则大开眼界,看到了血麒军并没有被别人太重视的一些关键的细节。

    戴疾这样的年轻人,很容易被血麒军的各种装备和辅助用品所吸引。

    尤其是血麒军新确定下来的骑兵剑,综合了原有的骑兵剑的优点,又吸取了诸多北方草原上的蛮族骑兵弯刀、弧刃、乃至蛇形剑的特点,在原型出来之后又经过了全军上下几百人的试用,经过了各种各样的测试,而在刃形,刀柄长度和弯曲度确定下来之后,在逐步完善的过程中叶韬又融入了相当多的人机工程学地设计观念。让这新型的骑兵剑成为了这个时代最有效率、最富手感的近战兵器。在最关键的材料问题上,这柄骑兵剑采用的是东平王室在黎阳直属的几个专业冶炼作坊特供的钢材,如果不是这些作坊的话事人是谈玮馨,而且兵部、高家地作坊都没有对这种新配方的钢铁给予足够的重视,有足够快的反应,这批刚才大概就会用在为禁军换装新版本的砍山刀了。

    这柄骑兵剑,哪怕在刀柄握持手感这种在这个时代批量生产的兵器上从来没重视过的细节上都下了功夫。骑兵们虽然受到的训练是一样地,在训练、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战术动作也越来越趋向一致。但每个人对于武器的握持还是有着一些细节上的差别。有的人会紧紧握住,喜欢那种稳定握持地感觉,有的人会因为比较享受将骑兵剑在手里耍弄的轻快酣畅而喜欢稍稍松开一些,有的人手心容易出汗,总是会不断调整握持地细节姿势……在批量生产的冷兵器上,为每个人定型不同的手柄是不现实的。

    而叶韬则采用了他其实很熟悉的一种解决方案。这个版本的刀柄没有用皮革或者其他东西来包裹,而是随骑兵剑配发粗细适中的绳索,对于手感有不同需求。可以用不同的缠绕方式来调节。而在随骑兵剑下发地说明书里,则详细说明了几种缠绕方法的特点,并鼓励将士们自己继续研究适合自己的缠绕方法。像这类的细节,如果没有人解说,一般人压根不会注意到。

    而当戴疾对这种骑兵剑爱不释手。问邹霜文能不能领一柄的时候,却被邹霜文好生戏耍了一把。邹霜文只是睥睨地看着戴疾,不咸不淡地说:“这是骑兵剑,你……?”他特意强调了骑兵二字。着实让戴疾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谁让他已经答应了要参加考核的呢?

    而像戴冶这样的老将,注意到的却是完全不同地东西。在中午地时候,谈玮明已经明确表示了血麒军要准备起来,下午的时候整个军营地气氛就有了些微的变化。原本每个营房门口都有一个木盒,放着营房所属单位的日常考评表格,外面则插着白瓷烧制的直属军官的姓名牌,下午的时候。白瓷的姓名牌被一一取下,代之以每个单位的战备军官的黄铜镂空镌刻的姓名牌。当值军官开始加强兵器养护的检查,战备军官和见习军官之间开始交代工作,营区开始全部双岗双哨……还在进行比武的士兵们固然是兴高采烈,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情绪,但留在营房,担负营区勤务的士兵们则流露出了完全不同的情绪。

    他们压抑着兴奋,压抑着浓浓的战意。而在军中一步步升任到统领的戴冶对于这种情绪是非产了解的。作为知道情况的云州戴家一份子。他并没有试探地去问,这些士兵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而是问邹霜文为什么士兵们能够在没有鼓动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邹霜文有些感慨地说:“去年年中大演练的时候,血麒军上下一共有九人在演练中身亡。没有人要求他们做到那个程度,但是,为了胜利,为了个人和集体的胜利,他们毫不犹豫。这并不奇怪。血麒军不需要鼓动,不需要动员,从血麒军成军那日开始,血麒军就是一支以胜利为唯一目的的军队。哪怕轻步兵这样大家看起来随处可见,似乎不用经过太多训练的兵种,在血麒军中都不同。以后你们一定会知道这一点的。装备最精良,训练最严格,而士兵们的报酬也是最好的。除了胜利,除了战胜敌人,血麒军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追求了。而军官们也是这样,血麒军有不少军官进入了东平各军任职,但更多人留了下来,因为,血麒军的气质不同。带惯了血麒军之后,到其他军中,总有些怪异,哪怕将血麒军那套都搬过去,也培养不出血麒军这种独特的气质。就比如邱统帅,在禁军干得也不错嘛,可回到血麒军,立刻发疯地去带分列式,硬是抢了手下人出风头的机会。”

    国主将同意戴家的人进入血麒军对于出兵云州的准备工作的首肯的意见,用飞鹰传回了血麒军大营。当一个军士将消息传给邹霜文之后。他邀请戴冶和戴疾进入血麒军把守最为森严地建筑物:沙盘室。环绕着中间的空旷渐次升高的阶梯型大厅固然让戴冶和戴疾耳目一新,但更震撼的则是放在大厅中间的云州地形沙盘。那些已经经过比较详细的标绘的地形都按照实际的地貌描上了色彩,而没有确实地图地地方,则是黑灰色的砂岩颗粒……即使这样,以现在这种规模的云州沙盘来看,血麒军对于云州的了解可以说是很惊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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