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重将秦广宗 千军避元宝(上)-《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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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广宗这话的言外之意,城外百姓不多,他王舒望也掠不了几个去,既然如此,就随他掳掠。

    同蹄度武听了,无言以对,转念一想,觉得秦广宗说的那两个“不可”,似亦有理,遂便也就罢了,不再坚持己见,听了秦广宗的意见,就按之行事。秦广宗筑营城外,他自回城守御。

    却说王舒望纵兵四掠,闻报秦广宗率兵到后,他更是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加大了侵扰平襄县中乡村百姓的力度,然而接连两天,却是都不见秦广宗、同蹄度武派兵来与他斗,斥候从平襄县城外回来禀报,说那同蹄度武守城不出,而秦广宗则是正在城外督促兵士筑营,看样子,他俩好像是单以守城为要,并无来战之意。

    王舒望得了禀报,心道:“不料这秦广宗竟是要做缩头乌龟!我只四百步骑,他都不肯来与我战。莘公明令,叫我务要把他诱出,然后由郭府君设伏败之,而今他不肯出来,我该怎办?”

    忖思多时,无有良策,王舒望便引骑十余,往去平襄城外。

    到了城外,登高眺望,果见便於城南数里处,约千余民夫和千余兵卒正在热火朝天地筑建营垒。营垒已筑成了大半。在营地东边不远处,有一块秦军的阵地,由步骑千人组成,这块阵地的兵士,不用说,自是为了保护筑营的兵士和民夫,为的是防备王舒望、郭道庆可能会有的趁其筑营之机而发起的奔袭,不过此时,因为并无敌军出现,所以阵中的秦军将士们都坐在地上,保存体力;阵地边缘的百余骑兵也都人、马俱皆坐地。时近午时,快到吃饭的时候了,有那饿得早的士卒,已把随身携带的干饼、酪浆取出,就着酪浆吃起了饼。

    王舒望顾问身侧的那十余骑,说道:“君等可敢从我袭彼营阵?”

    那十余骑能成为王舒望的亲从,都是军中的一等勇士,哪里会有畏惧之情?俱皆应道:“请从护军往袭!”

    王舒望微微一笑,提槊跃马,驰下高地,便领此十余骑往那秦广宗的营、阵而去。他们刚一露头,就被那筑营的兵士、民夫和那阵中的千人步骑看到,一阵骚乱顿起。阵中传出鼓声,坐地的秦军兵士慌忙起身,或弯弓搭箭,或举盾拿槊,正在吃饼的士卒顾不上把饼、酪浆收起,随手丢在地上。边缘位置的那秦骑百余纷纷上马,辨出了旗鼓之令,当即首先驰出迎击。

    这百余秦骑都是轻骑,无有甲骑,褶袴戎装皆为白色。

    王舒望及其所带的十余从骑则都是甲骑,——但并非是如太马营那般的精铁甲骑,而是如牡丹骑那样的皮铠甲骑,人所着铠皆两当铠,头戴兜鍪,护住面颊,腿披股铠,人骑之马,如人一样,亦是全身披挂,人铠悉染成红色,远望如火,马额上竖着尖角,马身铠上有的画着虎形,有的画着豹形,远望如似一群闯出山林的猛兽。虽只十余骑,然奔驰野间,迎将午之日光,荡尘踏地,俱挟丈八之长槊,并如胡骑冲锋时那般,个个吹出尖利的口哨,声势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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