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此人要说能力,也是有的,唯是权欲太大,善妒英才,在慕容暠死后,他就把声名於国内最盛、血统也与魏主最近的慕容瞻视为了他潜在的最大政治对手;而慕容炎正好也因为慕容暠死前,有过把皇位传给慕容瞻的言辞,对慕容瞻亦是非常的猜忌。他们两个一拍即合,遂都把慕容瞻视为了最大的敌人,竟是“上下同欲”,结成了政治的联盟。事实上,要非是因为贺浑邪适时作乱,只怕慕容瞻此时已被他俩合力,早给搞下去了。——却那慕容暠死前让位给慕容瞻的那番举动,究其心意,大约本是为了帮助慕容炎巩固“继承人”的地位和继承皇位的合法性,同时也是为了能够让慕容瞻感恩,从而更尽忠於慕容炎,只可惜慕容炎的心胸不够开阔,虽能领会其父心意,却到底是卧榻之侧,不能将其父的意图良好地贯彻下去。 以是先有了逼迫慕容瞻出兵东平的旨意,又派了侯莫陈驮到慕容瞻的军中监军。 贺浑邪很了解魏国朝中、宫廷的那些大臣,听完张实的话,不觉而笑,摸着浓密的须髯,说道:“右侯所言不错。侯莫陈驮这家伙,我是知道的,幸进之徒罢了,全靠阿谀奉承,得了慕容干的喜爱。他今监军於慕容瞻的阵中,倒是极有可能会如右侯所说,见我军兵败,而强逼慕容瞻追赶的。”果断作出决策,采用了张实的进言。 很快,羯兵右阵的主将,贺浑邪的养子贺浑勘就接到了贺浑邪的军令。 贺浑勘早就跃跃欲试了,马上就从部将中,挑出了两个以悍勇出名的,一个唐人,叫郭黑,是个步将,一个匈奴人,叫呼衍宝,是个骑将,命令他俩,说道:“老郭,给你步卒三千,呼衍宝,与你轻骑千人,作为老郭的掩护,你两个先去打上一阵,我亲自给你两人压后!” 郭黑的出身不高,从其名字就可看出,他原是贺浑勘家中的一个农奴,后来因其勇力,被贺浑勘发掘出来,从了军,时至如下,靠着战功,已是升迁到校尉了。人如其名,他的肤色很黑,如似黑铁,或许是因少年时期营养不足,也可能是遗传的关系,头发稀疏,莫说像唐人那样的扎髻,或西域人那样的剪发齐眉,就是鲜卑人束发成辫的发式,他的那点头发也弄不成,便干脆剃了个光头。头上抹了油,此时於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呼衍宝姓为呼衍,名为匈奴人,其祖上其实是被匈奴人征服的丁零人。 当年匈奴强盛的时候,不仅称霸漠北,还南侵内地,许多丁零人作为匈奴人的附属、奴隶,跟着匈奴人南下,入到了中原的边地,繁衍至今。这些丁零人中,有部分是白种人,呼衍宝的祖上就是其中的一员,故是呼衍宝冒着其家原本的主人,匈奴贵种的姓氏,外观上却肤白、黄须,出卖了他本来的身份和族属。不过,这些东西在而今诸胡占据中原的背景下,却是无伤大雅,且反因肤白、黄须的特征与羯人相类,呼衍宝现於贺浑邪的军中,倒是颇得信用。 两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正能打的时候。 闻得贺浑勘的命令,郭黑、呼衍宝齐声应道:“是。” 右阵共有步骑万人,分出四千,给了郭黑、呼衍宝,郭黑披重甲於身,持矛佩刀,引步卒当先出阵;呼衍宝乘黑马,亦披甲,把骑槊挂在了马鞍上,提弓矢,率骑兵跟着出阵。 …… 济水如带,原野青青。 中原腹地的土地上,一支以白种的羯人、西域人为主组成的数万擅长步战的部队,与一支以鲜卑、匈奴等北方胡人为主组成的数万擅长骑射的部队,对垒半日,鏖战在即。 世代居住中原的唐人,当然没有错过这场战争,但在双方的部队中,都只处於从属的地位。 …… 魏兵主阵,慕容瞻第一时间看到了羯兵右阵的动静。 一人在他身边说道:“羯奴已动,将凌我阵!大司马缘何还不下令,命我军出阵迎敌?” 说话此人身材魁梧,长近九尺,比慕容瞻高了两头,仗其力雄,身上披挂了两层精甲,头戴一个兽形的兜鍪,身后挂着黑色的披风,腰中佩剑的剑鞘、剑柄上,镶嵌珠宝,撩人眼目。 这人正是贺浑邪口中“靠阿谀奉承,得了慕容干喜爱”,今於慕容瞻军中监军的侯莫陈驮。 慕容瞻和颜悦色,解释似的,对他说道:“羯奴之精兵,即所谓之‘高力’,悉在羯阵之左。监军请看,现在羯奴的左阵犹尚未动,他来攻我的是其右阵之兵。料贺浑邪之意,无非是欲以此来动我军的阵脚而已。当此之时,我不可遂其意也,当以守御为要,不能贸然迎击,否则的话,若被其左阵待战的高力寻到战机,突袭攻我,胜败则恐怕就会难说了。” 侯莫陈驮瞧了眼羯兵的左阵,又看了眼派兵出来的羯兵右阵,再看了看贺浑邪的中军阵地,说道:“我有一计,可保大司马大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