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拓跋倍斤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辅国确是了不得,我子比不上!你坐下。老子一时失言,你激动什么?” 秃发勃野见好就收,坐回坐上。 拓跋倍斤说道:“你们的辅国将军能不能打,咱先不说。我就问你,你如何敢打包票,言你们的辅国将军肯定会相助於我?” 秃发勃野放缓语气,说道:“辅国将军明见远识,‘唇亡齿寒’四字,便是辅国将军告诉我的,可汗有难,辅国怎会坐观? “且辅国将军信义素著。辅国尝宰唐昌郡,夜宴卢水杂胡,酒酣,郡功曹献宝,杂胡中有一小率,喜宝中一刀,辅国赠此刀与之。辅国亦喜此刀,次日酒醒,颇为不舍;小率闻之,还刀於辅国,而辅国守信,终不取。对一个杂胡小率,辅国尚且如此信用,况乎对可汗?辅国的诚意,可汗无须疑虑。” 拓跋倍斤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客舍去住,我明天给你答复。” 等勃野离开,拓跋倍斤问帐中诸人,说道:“定西的提议,你们觉得怎样?” 丘敦犍、纥骨万,还有拓跋倍斤帐下的头员大将贺兰延年,并及拓跋十姓、独孤、乌桓各部的将帅等人,纷纷表态,有的赞成,有的反对。 拓跋倍斤问孙冕,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孙冕说道:“秃发勃野说咱代北地狭民稠,不足养抚百姓,如得朔方,可置十万帐部民,这话不错。但更要紧的,可汗,我代北北为柔然,南、东为徒何,受限其中,譬如人也,屈膝蹙坐,不得伸展,今如得朔方,可稍展可汗一腿。” 徒何,是拓跋部人对慕容的唐语称呼。有音译不同的原因,徒何不及慕容的含义美,也有蔑称的用心,就像蒲秦称慕容氏为“白虏”近似。 “先生同意与定西盟约?” “徒何国主病重,其国中将生内乱。在它内乱生前,可汗如能据朔方在手,盛乐在徒何北,朔方在徒何西,待其乱起,就可伺机用兵,或从北下,或自西出,或两路其发,从容攻略了!” 这一条理由,比前两条理由更重要。 拓跋倍斤沉吟了好久,说道:“话是这个理。然我取朔方,必就会与戎秦开战。戎秦,强国,一旦战起,我非得全力以赴不可,而徒何内乱已生,岂不反而误了我南下的时机?” 孙冕说道:“徒何兵强,即便生乱,短期内也是不宜与其开战的。徒何国主一死,贺浑邪定反。上策莫过於,等徒何与贺浑邪大战过后,趁其两败俱伤,可汗再长驱直进!在此之前,可先经营朔方。定西的辅国将军莘迩确然非是庸人,戎秦如来攻我,他不会坐视不理的,有他在南边与可汗呼应,戎秦疲於南北,虽强,不足虑也。” …… 帐中议论未决,拓跋倍斤怀着心事,回到寝帐。 他的正妻慕容氏见他眉头不展,虽然哀恸长子拓跋连的被害,还是问他说道:“可汗有何烦忧?可是召见秃发勃野,事情不顺么?” 慕容氏聪敏多知,沉厚善决断,很得拓跋倍斤的宠爱与信任。 拓跋倍斤有心征询一下她的意见,转念一想,慕容氏不管怎么说,是慕容家的人,自己图谋魏国国土的事,想来最好还是不要对她说,免得她处在中间犯难为好,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只道:“逆党虽被我尽诛,我子不得复生,想及此,我心悲痛!” 慕容氏掉下眼泪,伏在席上,啜泣起来。 拓跋倍斤放下了可汗的雄迈,如那寻常人家的丈夫,揽她入怀,温声安慰。 …… 这天晚上,拓跋倍斤睁着眼睛,睡不着,反复思量,想到半夜,做出了决定。 次日,他再次召见秃发勃野,接受了莘迩的议盟。 按照胡俗,秃发勃野代表莘迩,与拓跋倍斤取刀划臂,歃血盟誓。 没有在拓跋部多留,勃野於当天就和安崇等返程定西。 到黄河岸边,出於得有人安全地回到谷阴,向莘迩禀报盟约达成的考虑,众人经过商量,分了安崇、周宪两人过河,潜入朔方,观察虚实;余下的人跟着秃发勃野沿来路而归。 安崇、周宪比秃发勃野等晚回到定西了四天,到了谷阴,立刻去给莘迩汇报所察,不必多说。 …… 且说魏国的都城,邺城宫中。 魏主已不是病重,而是病危了。 弥留之际,他召来了诸子,嘱咐后事。 七八个魏国的王子,俱服饰华美,环立榻前恭听。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