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黄荣驳氾议 拓跋见莘使(中)-《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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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道:“虏秦必不会坐视我攻南安是其一;阿父自少年在军,东御虏秦,内平胡乱,征战数十载,负创十余处,而下近耳顺之龄,平时还好,这一染病,不仅久治未愈,病情还在渐重,今在阿父帐下的我家子弟,个个不安,现下也的确不是调其部曲,用兵於外的时候。”说道,“黄侍中所言有理。”

    莘迩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臣亦此见。”

    左氏说道:“辅国也这样看?那就是南安真不能打了呀!”

    令狐乐大失所望。

    莘迩说道:“录事公方才讲的那些,有一点,臣是赞同的。”

    “哪一点?”

    “打下南安,确实有利秦州陇西等三郡的安稳。”

    左氏糊涂了,趁着两人对答,美目大胆地落在莘迩脸上,说道:“那这南安,打,还是不打?”

    莘迩对上左氏的目光,笑道:“黄侍中分析地很中肯,南安,打肯定是不能打的。但臣有一策,亦可保我秦州三郡安稳。”

    氾宽心中一沉,想道:“来了!……老夫倒是搭桥铺路,给他开了个头!”

    左氏问道:“何策?”

    莘迩说道:“西海侯是铁弗赵大率的嫡子,名震朔方,起义归我朝。朔方,是蒲秦北边的门户,一旦有事,蒲秦定就不能再顾我秦州了。臣,敢请王太后、大王拜西海侯为将,入朔方。”

    “入朔方?”

    氾宽顾不上那么多了,出到班外,激烈地反对,说道:“朔方虽然与我朝邻壤,然朔方至我王都谷阴,其间大漠千里,人马难行,辎重不易运输。如说从谷阴出兵南安,会耗费颇大,那若攻朔方,就只能用‘耗费巨大’来形容了!虏秦新任苟雄为朔方太守,苟雄是虏秦的悍将,昔尝败赵将军。今如命赵将军攻朔方,假使失利,我大军撤退无路,将覆灭矣!

    “攻朔方,万万不可!”

    孟朗攻朔方一战,赵染干被苟雄生擒,苟雄对他大肆侮辱,说他枉有勇名,还不如苟家的三岁孩童。这是赵染干受过的最大耻辱。

    氾宽话音未落,赵染干已然奋身拔出。

    他瞋目叫道:“若无孟朗奸计,苟雄岂能败我?虏秦与我有杀父之仇,我与虏秦不共戴天!录事如嫌辎重消耗太多,我不需人马太多,只要精骑三千,就为能大王打下朔方,把那狗崽子砍成三段来献!”

    氾宽皱眉说道:“赵将军不要大言!三千骑兵,如何能够打下朔方?”

    莘迩问道:“哪三段?”

    赵染干说道:“啊?”

    “我问西海侯,把苟雄砍成哪三段?”

    赵染干大声说道:“狗头一段,躯一段,腿一段!”

    莘迩肃然起敬,对左氏和令狐乐说道:“西海侯忠心耿耿,孝感天地,胆气可嘉。臣,敢请王太后、大王允其请!”

    氾宽瞠目结舌,说道:“区区三千人马,何能袭下朔方?你、你这不是胡闹么?”

    莘迩笑道:“谁说要用三千人马袭下朔方了?”

    “你不是说?”

    “我说的是‘入朔方’。”

    “这有何不同?”

    莘迩目光炯炯,顾盼殿上朝臣,说道:“朔方沿河七八城,苟雄只一人,焉能尽守?朔方境内多沙漠,其南之漠,纵横各六百余里。王太后,臣意是以西海侯为先锋,引精骑入朔方境,仗熟地利、有人和,就敌取粮,来去如风,斗则击其虚,退则入漠中,游击骚扰苟雄。

    “同时,臣请朝中遣使拓跋部,与之盟约,共取朔方,分其地。拓跋部民数十万,局促柔然、虏魏之间,臣闻西海侯言,其久有图朔方之意;且西海侯与拓跋部,姻亲也,西海侯弟赵孤塗现就在拓跋部中。朝廷只要遣使去与之盟,拓跋必然不会拒绝。

    “已与拓跋盟誓,西海侯骚扰朔方,苟雄亦疲,适时也,再观蒲秦动静。分兵一支,诈攻南安,臣亲率大军,逾漠急进,与拓跋、西海侯合兵,朔方一鼓可下,苟雄成擒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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