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麴爽怨声对 过往如刺扎-《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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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节毕了,各自散去。
……
曹斐赶到莘迩身边,伸出大拇指,赞道:“阿瓜,你他娘的真能忍!”
莘迩说道:“忍什么?”
“嘿!刚才老麴那架势,恨不得吃了你,那张黑脸,红的煮熟的螃蟹也似!俩鼻孔直往外冒粗气。老氾看起来是在劝架,但我怎么寻摸着他像是在挑事?阿瓜,你干什么了?得罪他俩了?”
“我得罪他俩作甚!”
曹斐摇头晃脑,佩服不已,说道:“总之,阿瓜,你是真能忍!这要换了我,老麴敢这么阴阳怪气地对我说话,我一拳给他个满脸开花!”
莘迩正色说道:“老曹,你可不能!吾辈为国家重臣,时时处处都得有个体面!”
曹斐哼哼唧唧,打量莘迩,心道:“装!你他娘的不但能忍,还能装!‘体面’?别人不知你底细,咱俩老交情,我不知么?你倒腾小贾那事儿,体面么?……小贾这小美人儿,抚背抵足於他的又不是我,这两年见到我,却总冷着脸。要非你阿瓜不许我把那事儿说出,哼哼,我早叫朝野遍闻了!也省得老子受他小贾的闲气!”
莘迩待要上车。
曹斐抓住了他的衣襟,说道:“且慢,阿瓜!”
“怎么?”
曹斐鬼鬼祟祟地靠近莘迩,他个子低,掂起脚,把嘴凑到莘迩的耳边,小声说道:“阿瓜!老麴这人,我了解!老氾捧他‘门第高华’,他自己说的却对,他就是武夫!白眼狼!你对他再好,没有用的!”
他嘴里呵出的热气,搞得莘迩很不舒服。
莘迩偏头,问他道:“老曹,咱俩自己人,你别绕弯子。你想说什么?”
曹斐干笑,挠脸说道:“再有封侯的差事,你交我去做!你瞅把那老麴神气的!封侯当天,就挂上了宣威侯的招牌,走路带风,前呼后拥……!”
“那怎么能叫招牌!”
“是,是。不是招牌。记着啊,阿瓜!再有此等美差,可得给我!我这人你还不知么?受人滴水,还以涌泉!阿瓜,先王不在了,这满朝上下,老麴、老氾,老陈、老张,皆是高门,咱俩芝麻粒儿大点官时,他们就在朝中当权了!怎会真心待你我?又怎会视咱俩为同类?全靠不住。也就老孙还成。但能交心的,只有你我啊!”
莘迩惊奇地瞧了瞧曹斐,心道:“没想到老曹还有点智慧!这话不错。”
……
与曹斐别过,莘迩回到将军府。
方才议事时的从容不迫不翼而飞,他沉着脸,坐在堂上,思索良久。
他心中想道:“麴爽不会无故寻事。是老傅说动张道将,阻止陈荪之议的事被他获知了么?
“怪哉,张道将不会傻到宣扬此事。麴爽对我明嘲暗讽之时,我特地观察张浑,只见他略显局促,整个过程,只有氾宽在唯恐不乱,不断推波助澜,张浑亦别无言语,末了他接口孙公那一句,也像是在化解场面。此事情如果泄露,应该不是出於张家。
“我府中知道此事的,唯士道、景桓、长龄与老傅,士道、景桓、长龄都是口严的,老傅虽好夸夸其谈,然能分得出轻重,他四人亦断然不会宣泄此事!
“那是出於何处?”
却像陈荪、氾宽、氾丹,想不来左氏为何会态度转变,莘迩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麴爽会从谁人处闻知此事。
想了多时,莘迩吩咐,令召张龟来。
张龟来到。
堂上无有他人,莘迩把今日朝议时麴爽的异状,说与张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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