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营见吕季 安崇献虚实-《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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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天水两郡虽属於敌对的双方,主干道上各有关卡,但小路很多,是无法全部断绝的。蒲獾孙、麴球两军的细作大多就是经由小路出入敌境。不过安崇却是无须走小路。
打仗是打仗,贸易是贸易。
粮、铁之类的战略物资,固是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过关进入敌国,但别的商品,尤其是西域的货物,宝石、美玉、青金石等奢侈品,干果、葡萄酒等饮食物类,奇禽异兽等玩物,佛像等,很得蒲秦贵族、富人的喜好,蒲秦却是允许入境的,只是征得税特别高而已。
在两边的关卡都交过税,被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两遍之后,安崇等进到了天水郡内。
他的同伴之一问道:“赵宴荔身在秦营,怎么把信给他?”
安崇带的这几个同伴都是很早前就跟他一起掠胡的,彼此过命的交情,故是安崇没有对他们隐瞒此行的目的。
安崇笑道:“扣营求见就是。”
他的几个同伴都很吃惊。
一个说道:“若是被秦虏看出蹊跷,咱们几个,岂不就要全撂在秦营了?”
安崇不以为意,说道:“咱们是商贾,顺道给阿利罗送个信,能被看出什么蹊跷?”
安崇的这几个同伴多为粟特人,只从人员组成上看,确是像个粟特商队。
安崇交代他们,说道:“记住了,‘咱们只是顺道送信的商贾’!入了秦营,你们什么都不用管。秦兵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唯有两条,入秦营以后,蒲獾孙或别的秦将必会先见我等,我料他们会先诈上我等一诈,你们到时要作出惧怕的样子;秦兵也许会抢咱们的货,你们得装出肉疼。你们把这两条做好就成。其它的事,交我来办。”
诸人应道:“是。”
安崇又轻描淡写地说道:“若只说送信,怕是见不到赵宴荔。咱们就说,阿利罗另有口信要我代转。”
诸人说道:“君深计远虑,正该如此!”
蒲獾孙、赵宴荔的营地离天水与陇西的边界约十余里。
赵宴荔部万人,蒲獾孙部近万,两人的部曲都多,没有同驻一营。赵营临渭水,在东北;蒲营在西南。也即赵营在蒲营北边靠东的位置,等於是蒲英的侧后方向。两营相距不远。
在两营的外边,共用一条深壕,辕门只有一个。
下午时分,安崇等被秦兵的游骑押送着,来到了营前沟外。
营垒占地甚广,垒上刁斗森严,营中旌旗密布,人马之声,随风入耳。
游骑把安崇等的来意道与辕门,辕门的牙将报与营中。
等了多时,壕沟上的吊桥放下。
安崇扮出佯作镇定的模样,引领同伴,赶着货车,跟着牙将入营。
那几个游骑散去,依旧去巡逻周边。
应该是为了不让安崇等人得窥营中,牙将把他们的眼都蒙上了,货车就在留在了辕门处。
安崇等跌跌撞撞地走了大概一刻多钟。
听见帐幕被掀开的声音,牙将喝令余下的人待在外边,把安崇推入到了一处帐中。
随即,他的眼罩被解下。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帐。
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帐壁上挂着形形色色的兽皮,还有个狰狞的虎头。
两边各置了七八个胡床。
正对着大帐门口的方向,上首是一个涂抹彩漆,画有骑士逐猎图案的大胡床。三个摆放武器的兰锜,并排列於其侧,上边横放着刀、剑、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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