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艾炫陶竹 羊髦与莘同-《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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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吃了些饭食,莘迩乘车出宅。
到了辅国将军府,莘迩命把羊髦、唐艾、张龟找来。
莘迩现在很少去督府上值了,督府的一应事宜,日常事务都付给了张僧诚、唐艾、羊馥,只有紧急军情的时候,唐艾、羊馥才会禀报於他。唐艾与羊馥,等於是他在督府的代表了,两个人必须得时刻都有一个留在督府,以备急务,是以,没有召羊馥来见。
至於黄荣,他是长於政事,军务方面的事,他极少参与,所以也没叫他。
羊髦、张龟就在将军府,不多时,他俩就到了。
等了一会儿,唐艾也到了。
“一个校尉就能指挥,何必需我”,一句话,到手的武都或阴平太守,就此飞掉。
督府司马的权任虽重,依据莘迩的新政,——其实也不是新政,只是重申了西唐的旧制,“不经郡县,不得入台阁”,不经过外放郡县,主政一方,却也是无法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
大好的机会没能抓住,羊髦、张龟等,无不为唐艾感到惋惜。
唐艾本人,倒是对此无有在意,对羊髦等说道:“宰执州郡,入则人上,归则亿万,固有方伯之威福,然艾焉是俗流?志不在此也。辅国怀壮志,艾得展抱负,愿已足矣!且丈夫当世,故当纵情快意,抒发胸臆,为利禄而噤若寒雀,艾不取也!”
也有一点小小的后悔。
他后悔的是:“武都、阴平,处秦、蜀中,接通江左,用武之地,我没能得为太守,却使庸人居之!白白的一块好地,无法发挥其用。艾不为己惜,为国家惜!”
若是说“一个校尉就能指挥”,是唐艾的无心之言,他并无讽刺麴爽之意的话;“却使庸人居之”,则就是在明白地说,令狐曲、北宫越是两个蠢货了。
羊髦、张龟深怕他再吐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底下也就不敢再与他多说,相顾闭嘴而已了。
唐艾今天没拿羽扇,换了柄折扇。
进到堂上,唐艾把折扇打开,挨着坐榻,轮流地示与张龟、羊髦和莘迩看,问道:“怎样?”
扇面上画了三两直竹,一个敞怀的士人倚靠怪石,在竹下抚琴。笔墨萧疏,意境雅远。
画边没有落款。
羊髦说道:“赏之如清风入怀,画技上佳。此谁人之作?”
唐艾把扇面折起,问莘迩:“将军以为何如?”
莘迩不懂画,但既然羊髦说好,那肯定不赖,说道:“好,好!”也问,“这是谁画的?”
唐艾上到榻中,把扇子藏入怀内,得意洋洋地笑道:“此江左名士陶君之作也!”
莘迩问道:“哪里来的?”
唐艾神秘的一笑,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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