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木秀于林风欲摧。-《我相亲超有经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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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爱国?

    单是补救?

    其实不然,爱国之道吕老先生之前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爱国爱国,便是爱这天下,而这天下也全非如上所述。

    在当今(指唐末)世道,爱国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就如人人都爱自己的身体,但如果身体失去健康染上不可根治的顽疾,与其日夜遭受痛苦折磨,那还不如但求速死。

    破碎的家庭尚且让人痛苦而萌生逃离之感,如今的大唐王朝又怎能不让人产生“逝将去汝,适彼乐郊”的念头呢?

    这样的国如何爱?

    这样的家如何救?

    自古灭亡便有亡国与亡天下之分,两者相辅相成却各有不同。

    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所以亡国无非是政权更迭,而亡天下则是风俗败坏、人性丧失及文明沦亡,而且亡天下正是亡国的根本原因。

    如这盛世已褪败相已现的大唐王朝,饿殍满地,人尽相食,流民如织,官军以抗,虽天子仍坐镇金銮殿受百官朝拜,可这天下早就亡了。

    而往往正是风俗败坏、人性湮灭和文明倒退之时国家政权才会灭亡,所以才说“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所以才说爱国当是爱这天下。

    这一番大道理虽说得梁晃一知半解不明所以,但他也多少听明白了陈遥的意思,即——

    战争并无对错,朝廷有朝廷的道理,叛军有叛军的道理,仅此而已。

    梁晃是直肠子,叛军的理他不管,自己既然身为守城将士,那就必须得贯彻自己一方的道理;

    陈遥呢,也没指望梁大哥能听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水着这些私货,很快,陈遥与梁晃便来到了城北节度使府,禀明了身份来意,二人便在仆从的指引下来到了节度使府议事厅,很意外的——

    厅堂之上,当下除了薛崇瑞,鱼景尧居然也在。

    “末将见过薛都护,见过鱼刺史。”

    “草民见过薛大人,鱼大人。”

    见他二人同在一处,陈遥与梁晃倒也没太意外,纷纷叉手见礼。城外大军压境,作为濮州城内最高官职人员,若此时还各玩各的,那恐怕就真没什么戏唱了。

    “梁副使,陈小友。”

    薛崇瑞与鱼景尧当是在讨论战事,见他二人前来亦不觉意外。

    鱼景尧点点头,薛崇瑞则摆手表示无需多礼。

    “二位来得正好。本官正与鱼大人商讨,这洞开城门正面冲杀,当是放在今夜还是三日之后。梁副使,陈小友,依你二人所见,当如何?”

    梁晃闻言没有做声,而是看了陈遥一眼;陈遥倒也不拘谨,当即跨前一步,拱手言道。

    “薛大人,鱼大人,恕草民直言,破贼一事,万不可行此一途。”

    陈遥话毕,薛崇瑞与鱼景尧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有疑惑。薛崇瑞微微一顿:

    “哦?陈小友何出此言?”

    在场几人皆非酒囊饭袋,陈遥也没什么心情和时间故弄玄虚,当即便将先前说与梁大哥那番战事分析又简单叙述了一遍。

    “哦?陈小友的意思,是说那王仙芝……极有可能在城外设下埋伏,引我军自投罗网,尔后又会趁我军城门大开之际,里应外合,将本官这濮州城一举攻破?”

    “正是如此。”

    陈遥说得有理有据——当然,是站在王仙芝的角度来剖析战事。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一番良苦用心,却是引来了另一番意想不到的结果。

    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薛崇瑞听罢并未在第一时间给出反馈,而是手捻茶盏自堂中缓缓踱步,陈遥凝神望着他,梁晃在一旁目光凝重,鱼景尧则是连连点头却不置可否。

    半晌,薛崇瑞脚步一顿,“啪”一下,却是将手中茶盏捏成了齑粉。

    “薛大人——”

    梁晃与鱼景尧见状皆是一惊,梁晃正欲上前查探,却是被薛崇瑞一声呵斥定了在场。

    “梁晃,你可知罪?”他是这么说的。

    此话一出,梁晃大惊,陈遥却是心念一沉——出事了。

    果然,下一刻,薛崇瑞便是目透寒光,他瞅了一眼陈遥,尔后盯着梁晃,冷冷言道:

    “我天平军战力十倍于城外叛军,不仅训练有素,军备精良,且濮州一城城高墙固,本官自认也强过那李种百倍;更何况,城中还有鱼大人一同坐镇。如此,想破我濮州,若非此子所言,万难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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