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大人如此慷慨,草民实在是……” “诶,无妨。” 鱼景尧知他想说什么,再度摆手打断,他一敛面上谦和神态,一板一眼表示: 当下朝廷动荡,天子大权旁落,宦官当道,黎民倒悬,着实可恨。作为天子臣民,作为一州刺史,自当为君分忧,理应担负起为国家选拔举荐人才的责任及义务。 哦,曲线救国是吧? 听鱼景尧正气凛然说了半天,陈遥可算听懂了他的意思,没得说,为朝廷输出人才什么的肯定是假话——其他先不说,唐末时期的朝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所谓的人才,而这不缺的意思还不是说有很多,而是完全不需要。 皇宫里那群没卵的宦官和那些位极人臣的家伙根本不在意这个,他们恨不得将皇帝身侧刷得一人不剩,哪还有闲工夫挑选什么国家栋梁? 哪还能忍受朝堂之上再无故冒出个新政敌来? 且不说内部的人不让进,外面的人想来也不容易——在文人圈子里,有个比较常见的成语叫“怀才不遇”,这词撂在其他时期那都好说,但放在此间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晚唐是个阶级固化非常严重的时期,朝廷已是士族公卿的天下,对于寒门出身的士人而言,考中进士本身就异常困难,困于科场半生乃是常态,而即便中了进士,仕途之路也异常坎坷。 这一情况从杜苟鹤的“虽然干禄无休意,争奈趋时不见机”便可见一斑。 所以对于面前这鱼大人所言为国家输入人才什么的……陈遥是真不相信。 毕竟在如此前提下,举荐个人才什么的,朝中大员都不见得好使,更别说一个小小地方刺史了,而且自己当下才几岁?举荐?举个毛啊。 即便是西游世界,然这人间底子依旧是大唐王朝,而唐朝末期自内而外便是这么一个情况。 但也正因如此,反倒勾起了陈遥的好奇心——好歹也是堂堂一州刺史,为了自己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社会底层人员,不惜自降身份大放厥词满嘴胡掐……也是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观了。 陈遥自认自己真没这么大的魅力和价值——特别是价值方面,完全犯不上鱼景尧这么做,这就很谜,而且也很有意思,特别值得推敲。 好奇心一起,陈遥便不再扭捏作态,当即一拱手,谢过了鱼大人的这份厚礼,反正这几日他们这群孩子在濮州城过得也挺舒服,宅院送与不送意义也不大,时间一到自己还是得跑路,若是和面前这刺史大人打好关系,到时候东窗事发,进出濮州也会方便许多。 见陈遥“上钩”,鱼景尧心下一阵狂喜,面上倒还是波澜不惊,他略一点头,随即招呼身后另一家将,来人领命上前,鱼景尧故作沉稳地问道。 “城中当下学府开课授业者都是何人?” “回大人话,城中设私塾共计两处,城北者乃乡士徐先生,开课授业已有十余载,城南乃吕公辟幽斋。” 鱼景尧点点头,又问:“书院学馆情况如何?” 唐朝的教育体系陈遥不甚了解,听了半天勉强能听懂,唐朝时期中央有国子监,各州府有州学,两者在制度和教材上都差不太多,当然,国子监的师资力量更强就是了。 而当下听鱼大人的意思,似乎是真想将自己这一屋子人全留在濮州城,不仅包吃包住,似乎还打起了将他们送进州学读书的念头,这就很惊悚了。 读书完全是兴趣使然,若真让陈遥这么个来自现代的学渣进古时的书院学府里上学,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前几日在吕公那里陈遥就体验过一次,他是真听不懂,学不来,也完全没兴趣。 完全没有。 但凡事也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不是?能有入学机会当然是极好的,除开陈遥不说,果儿他们便是如此。 这是群苦命的孩子,也是陈哥哥生前的遗愿,虽说占了人家身子纯属意外,但陈遥并没那么下作,有些责任是必须要传承的,特别对于男人而言;况且即便不说带着这群孩子飞黄腾达,那至少,也得将他们安顿妥当才是。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并非一句空话,陈遥来自一千多年之后,对此更是深以为然,若果儿他们能在此地进入学府接受教育,那么即便天下将乱,未来仍旧可期——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如此,想要出头,必须读书,也只有读书。 所以陈遥很纠结啊,剽窃先人诗作简单,进入学府听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是入了学被人发现自己就是个憨批,那当下这些房子车子票子…… 这些都还好说,一旦自己露馅,可不得被鱼凡信那小子往死里整? 不过到底是社畜啊,要啥啥没有,唯独鬼点子不少,趁着鱼景尧还在询问家将城中师资力量如何的空挡,陈遥便率先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正色言道。 “鱼大人为某等草民如此费心,草民感激不尽,更惶恐不安,草民虽有些许才学,但还请大人听草民一言。” 城中教学情况鱼景尧是真不清楚,他其实也并不关心,当下朝廷什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读书没什么用,不过好在当今儒圣居于这濮州城内,不谈修行之事,吕公之才学世人皆知,所以鱼景尧才让信儿和酥儿拜入其门下。 但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