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口气轻嘲淡讥的话,登高台阁楼上各房间的人都听见了,登高台上的众士子也都清楚听见了。 空气一下变得寂静无比,仿佛能听见风的声音,枯叶坠落的声音,与人心跳动的声音。 陈白起表情一愣,猛地一下看向角楼方向。 再听一遍,这把声音,她认出来了! 角楼贵人的话,令登高台上有人喜,亦有人愁。 喜的自然是众士子,他们被陈白起给打击得颓废失落,如今见贵人瞧不上“陈焕仙”,心中自然欢喜地直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而这“愁”的却是姜宣与莫荆。 姜宣见陈白起竟有如此本事,赋曲、书法、吟诗、舞剑,全是一个全才之人,心中一时便引以为知已好友,既是知已好友便是自己人,他这人护短,便心中暗自愤懑这角楼之人,竟出言如此贬低“陈焕仙”。 只是他虽心中不满,却又无法出言反驳,只因“陈焕仙”的确是瘸腿。 而莫荆则冷掀嘴角,斜向沛南山长道:“角楼内是谁?” 这登高楼阁中所有的人都是沛南一手安排的,莫荆只大抵知道一些二楼中人,但角楼的却不知。 沛南山长无奈一笑:“不可鲁莽,他身边高人帮手甚多,即使凭你之能,亦落不了好。” 莫荆冷哼一声,抱拳木着脸道:“只听说过防贼一时,没听过能千日防贼的。” 沛南山长轻拍他肩:“此事自由我来处理,你且先看看你那陈小友的反应再说吧。” 事实上,登高台上因角楼贵人一句话而原地“复活”了,显得志气昂然,而二楼各房间的人则反应亦大径相同。 有啧叹,有可惜,有静观其变,有不为所动。 心道,不知这下方少年是如何得罪了角楼那人,方在最后大举获胜的时刻,被狠狠拉下神坛跌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陈白起的内心是极其平静,甚至是对这结果早了然于胸。 她只是意外,这后卿不在他赵国兴风作浪,怎么会有闲心出现在樾麓书院的登高台来物色“门人”。 老实说,她不想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卿这人其智近妖,再加上她曾戴着“残缺的面谱”伪装的形象被他拆穿过一次,难保她一时不慎在他的面前暴露了。 哪怕她的确已经变成了“陈焕仙”,她骨子里却还是陈白起,她可以在他面前伪装一时,却不愿意委屈自己这样长久伪装,更不想多惹是非,惹来这等麻烦之人的怀疑。 “焕仙之腿,的确如贵人所言,骏马能历险,焕仙不能,坚车能载重,焕仙不能,渡河更是为难,是以贵人之言,焕仙虚心接受,然,焕仙非马非车非舟,世界之大,繁事居多,自有我显通之处。”陈白起大方一拱手,接受了后卿的全部嘲弄,并以一种风趣却不失风骨的面貌。 说完,她便安静地退于后方,不再显眼于人前。 角楼之人闻言,却是沉默了片刻。 底下的士子却一个个诧异地看向陈白起,这一刻,他们竟觉得上天竟让这样的少年瘸了一条腿,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但下一秒,他们又暗自呸呸呸,唾弃自己竟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力。 楼上的斋家居阴氏郎君一直关注着底下的“陈焕仙”,他在听到陈白起轻松说出“焕仙之腿,的确如贵人所言,骏马能历险,焕仙不能,坚车能载重,焕仙不能,渡河更是为难”竟觉心中被刺痛了。 凡事爱好乐器之人,内心都十分纤细敏感,因此,他认为他能懂得下方那白壁微瑕的少年语气越轻松,实则心中越沉重。 他是如此的才华出众,却只因一件由不得自己选择的事,而当众受人怦击,甚至无法反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