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吴中四才子-《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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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人是文徵明,张均枼与朱祐樘皆是一愣,朱祐樘虽未回礼,却也谦虚道:“读书人倒算不上,不过就是识得几个字罢了。”
文徵明闻言道:“那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烦请阁下帮个忙。”
朱祐樘侧首望了张均枼一眼,而后回首道:“文相公且说,只要是在下力所能及的,自然会帮你。”
士人之间总是客套,听闻朱祐樘自称“在下”,张均枼总觉得不大适应。文徵明道:“在下方才与沈周老前辈在此比试诗文,友人因沈周是前辈,一直分不出个高下,在下便想请阁下移步去点评点评。”
朱祐樘不曾迟疑,当即答应了。说是点评,其实就是看两个读书人比诗论文,除了文徵明与沈周,桌案旁还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士人,想必便是文徵明口中的友人了。
“沈前辈说昌谷分不出高下,那徵明便找来旁人点评,这下沈前辈也该放心了吧,”文徵明这话同沈周说得阴阳怪气,可也不难听出,这三人之间交情极是深厚。
沈周瞧了朱祐樘与张均枼一眼,却似乎并不愿理会他们,文徵明那友人倒是有些见识,阔步朝他们二人走来,问道:“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朱祐樘道:“在下姓柳,字先开。”
那友人这便同朱祐樘与张均枼作揖道:“哦,柳相公,柳夫人。”
“那不知阁下贵姓?”朱祐樘问道。
“免贵姓徐,字昌谷。”
徐昌谷,原来是徐祯卿!
素闻徐祯卿长相略是丑陋,其貌不扬,比不得其他三人,而今一见。果真是如此。
徐祯卿这便邀他们二人走至桌案旁,看着文徵明与沈周均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模样,估摸着他这心里头也有些无地自容。
“叫柳相公柳夫人见笑了,在下这两位友人在此说文论诗,不知怎的忽然争执起来,还说要依题写诗,比个高下。沈前辈说在下会偏袒。硬是不依。这不,徵明便请二位来此点评,说来也麻烦你们了。”
朱祐樘客气道:“徐相公言重了。在下与内人也委实喜爱说文论诗,不麻烦。”
“是啊,今日既是两位相公要比得高下,那不如就由贱妾出一题。”张均枼说着侧首望着湖中央,而后回首道:“两位相公就以陈妃水冢作首诗如何?”
张均枼话音未落。文徵明便已提笔作诗,沈周亦是不甘示弱。
转眼已见沈周落笔,文徵明眼疾手快,毫不下于这长者。竟直接举起桌案的纸来,侧身望着朱祐樘道:“还请柳相公指点一二。”
沈周是个拗脾气的人,他见文徵明如此。倒是没有如他那般,只是自顾自的念起诗来。“君恩付流水,无复吊仙妃,有客捞明月,香魂应借辞。”
文徵明瞧着沈周,也未曾打断他,依旧举着自己作的小诗,朱祐樘待沈周说罢,方才读起他的诗,还有模有样的道:“谁见金凫水底沉,空怀香玉闭佳人。君王情。爱随水流,赢得寒溪尚姓陈。”
朱祐樘读罢出言夸赞道:“确是好诗。”
沈周闻言却是来气,陡然将手中的诗作揉成一团,硬生生的抛掷于地,斥道“没眼力”,而后便拂袖离开。
文徵明见沈周扬长而去,心里头亦颇是不悦,扔下手中的诗作便紧跟着过去。他们二人倒是潇洒,可急坏了徐祯卿。
徐祯卿回首与朱祐樘同张均枼急急忙忙作揖,只道:“叫二位笑话了,在下这两位友人就是倔脾气,方才并非出于本意,还请二位不要怪罪。在下这还得跟去,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见这三人匆匆离去,朱祐樘与张均枼自也是无语应对,说来他们二人已出来许久,是该回去了。
晚膳后朱祐樘出去走了一阵子,回来后便歇下,这会儿客栈里头的人亦是少了许多,零零散散的坐了几桌,张均枼仍站在阁楼上,南絮出来轻唤道:“夫人,东家唤您进去歇息。”
张均枼颔首应允,忽然问道:“樊良回来了?”
南絮摇头,道:“还没,不过想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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