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毓秀亭之祸-《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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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秀荣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又是一阵东倒西歪,这会儿张均枼尚未瞧见,朱厚照望见后,脸色却已大变,张均枼瞧朱厚照大惊失色,这便也要朝朱秀荣望去,却听闻南絮惊道一声“公主”,张均枼再见着朱秀荣时,朱秀荣已倒在南絮怀中。

    “秀荣!”张均枼亦是将朱秀荣护在怀里头,慌慌张张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南絮应声出去,张均枼又吩咐朱厚照道:“照儿,你快去乾清宫,唤你父皇过来。”

    后来,朱祐樘自然是先于刘文泰至此的。

    刘文泰给朱秀荣诊脉之时,张均枼这一颗心总是悬着,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当初朱厚炜病倒时的惊惧与恐慌,那是一种空前的绝望,张均枼活到如今,也仅仅经历过一次,可如今,只怕是要再经历一次了。

    朱祐樘知道张均枼担心,便将她揽在怀中,察觉她浑身颤抖不已,却又无力安慰她。朱厚照站在张均枼身侧不远,由乳母田氏护在怀里,也是紧张不已,尤其是当他望见张均枼颤抖之时,便更是张皇,于是问道张均枼:“母后,妹妹会不会有事……”

    张均枼闻言侧首望着他,摇头道:“不会的,妹妹身子一向康健,哪里会有事!”

    刘文泰此回把脉良久,却始终是一副琢磨不透的模样,这会儿终于折回身,躬身禀道:“陛下,娘娘,小公主这……根本就没病啊。”

    “没病?”朱祐樘呢喃,张均枼随即接话,道:“那她怎么会晕倒!”

    “这……”刘文泰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张均枼便斥道:“怕是你根本诊不出来!

    朱祐樘见如此,便吩咐张瑜道:“张瑜,你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来!”

    想来朱祐樘虽也担心,到底却是比张均枼理智些,只是这会儿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皆已至此,挨个给朱秀荣诊脉,却皆是摇头,只道朱秀荣根本没病。

    张均枼这下算是真的慌了,一时间浑身冒冷汗,这便要瘫软,朱祐樘忙将她扶住,轻声道:“枼儿。你别担心,或许秀荣只是乏了。”

    “乏了……”张均枼抬眼凝着朱祐樘,低声道:“秀荣会像炜儿那样,一睡不起么?”

    “不会,”朱祐樘摇头,笑道:“秀荣贪睡,明儿早上准醒。

    张均枼半信半疑。可翌日朱秀荣却未曾如朱祐樘所说那般醒来。且脸色亦是愈发暗沉,起先只是煞白,后来是发青。至如今已是发紫,而今再仔细瞧着,竟是便黑了。

    想她张均枼如今只有朱秀荣这么一个宝贝孩子了,朱秀荣这一病。张均枼自然担惊受怕,何况朱秀荣连着躺了七日。皆不见好转,太医院说她没病,可她的脸色却是愈发的差,且气息与脉象。亦是愈发的微弱,曾有几次,脉搏皆没了动静。

    而今宫中都人与内监。皆传朱秀荣这是被邪秽之物缠上了,所以才会无病而不起。加之脸色又是乌黑,这便更叫人觉得她这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张均枼哪里肯信,她常听闻外人如此胡言,心中虽极是愠怒,却并无精力责备,如今几日下来,一直守在朱秀荣身边,她竟也憔悴了不少。

    李广也说,朱秀荣定然是被邪秽之物缠上了,得在坤宁宫设坛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撵走才是,张均枼如今手足无措,即便再厌恶李广,这万般无奈之下,却也准了。

    自李广设坛驱鬼之后,朱秀荣的病虽没有继续恶化,却也丝毫不见好转,如今见张均枼这般萎靡不振,朱祐樘心里头也颇是焦急。

    朱秀荣晕倒至今,已大半个月,张均枼却是愈发消瘦。朱祐樘每日下朝回来皆是即刻回坤宁宫陪她照看孩子,今日过来之时,坤宁宫都人内监皆是哭丧着脸,朱祐樘进殿察觉不对,急忙推门进了东暖阁,只见南絮站在床前垂首望着张均枼。

    而张均枼,坐在床榻上,将朱秀荣死死的抱在怀中,而双目无神,只盯着一处望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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