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礼视众臣-《帝后为凰》


    第(1/3)页

    自与张均枼大吵了一架,朱佑樘便收敛了许多,虽说没有再不理会李广,却也没有再同他整日里呆在隆禧殿炼丹画符。昨日自坤宁宫离开,他便回乾清宫反思去了,至乾清宫之时,他方才察觉自己已有好些日子不曾回来过,而今朝政的的确确如张均枼所责备的那般,被他彻底抛诸脑后。

    朱佑樘自回了乾清宫,便将自己关在东暖阁,心想闭门思过,任谁过来,他也拒之不见。不过他已近三个月没有理会朝中政事,如今朝中早已不会再有人过来求见他。

    想这朱佑樘,往日那般勤政,即便身体有恙,也依旧不会免视朝,而今竟为了同一个宦官炼丹画符,长久不入朝堂,至今落得一个无人再进乾清宫的田地!

    反思了一晚上,朱佑樘似乎真的愿意悔过自新了,翌日非但前去奉天殿上了早朝,连午朝也重新开设,整个早晨,都坐在奉天殿与朝中大臣将多日未处置的政事理清。

    张均枼听闻朱佑樘一早上都在奉天殿视朝,又听闻他下了早朝,急急忙忙回乾清宫用膳,膳后又赶去奉天殿午朝,她这心里头虽由衷欣慰,却始终记着昨日他在坤宁宫与她大吵的场景,于是心中那一丝欣慰,转瞬间便化为灰烬。

    她虽消了气,却仍不愿理会朱佑樘。

    这些日子,张延龄因在国子监读书,鲜少得空进宫看望,张均枼便时常觉得宫中生活实在无趣,加之昨日又与朱佑樘大吵,她便有了回兴济小住几日的念头。可她转念一想,此去兴济路途遥远。仅是过去小住几日恐怕又不值当,况且,娘家一行人如今都在京城,老宅子空置了七八年,空空荡荡的,久无人住,她这一回去。只怕要比在宫里头更加烦闷。

    她想。若是能抛开宫里的一切,借着微服私访的噱头,出宫游玩一番多好。她所想的出宫游玩。可不是就在京城走一圈儿,而是走访民间各地,诸如下江南此类。

    只可惜,她是皇后。她虽无需请得朱佑樘批准,可若是要微服私访。那也得带上朱佑樘才行。且不说朱佑樘身为天子,平日里政务繁忙,根本抽不出空子,就是依着如今她与朱佑樘这闹掰了的情势。只怕连话都不会说上一句,更莫说是出宫游玩了。

    看来她微服下江南的愿望,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想下江南却又不能。这免不了叫张均枼心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既然如此。那索性便不想了。

    今日心情不好,想回家同几个弟弟妹妹小聚一日,又听闻母亲挂念外孙和外孙女,张均枼这便带着朱厚照与朱秀荣回娘家去了。

    只是金扶嘴上说挂念外孙和外孙女,实则仅是挂念了朱厚照一人,至于朱秀荣,与她非亲非故,她哪里会挂念,朱厚照才是她的嫡亲外孙,真的是嫡亲的!

    这张均枼心里头倒也清楚,只是忍着没有说出口罢了,毕竟金扶养了她十几年,就此戳破,恐怕也是难堪。

    张均枼未在侯府久留,午膳过后不久,她便带着朱厚照与朱秀荣回宫了,临走之前,金扶似开玩笑一般说道:“不如把两个孩子留在府上,陪她打打岔。”

    而今张鹤龄整日里头,不是呆在神机营,便是去张家名下诸多店肆里玩闹,而张延龄,每日去往国子监读书,鲜少得空呆在府上,张灵姝又嫁了人,不应常回娘家,是以这偌大的侯府,除了上上下下那些丫鬟家丁,便只有金扶一个人,张鹤龄那个太过文静的妻室,在府上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是以金扶的日子,也是难过得很!

    她自然想留着孩子在府上陪她打岔,只是她想留的,仅仅只是朱厚照,而非朱秀荣。

    张均枼自然知道,可这两个孩子,她却是一个也不愿留,一来是因她自己舍不得,二来,倘若留了,只怕朱秀荣要吃亏,可她也不好拒绝,便故意道:“照儿是太子,他得随我回宫才是,不如把秀荣留下吧,秀荣生来也是话唠,陪母亲打岔,再合适不过了。”

    金扶怔住,她自是不愿带这个小祖宗,于是道:“既然如此,那还是都别留了吧,秀荣还小,她怕是离不开你们。

    朱秀荣倒也没有表面愿意或是不愿意,只是问道:“母亲,什么是话唠?”

    张均枼解释道:“话唠就是话多的意思。”

    朱秀荣又问道:“那,秀荣话多么?”

    张均枼还未接话,朱厚照搀在张均枼左手边,便朝右看去,望着朱秀荣,仅道一个字“多”,朱秀荣一时不高兴,挤眉弄眼道:“我又没问你。”

    朱厚照听她如此说,也不答话,单只是朝她吐了舌头。

    张均枼一手搀着朱厚照,一手搀着朱秀荣,垂首左右各看了一眼,柔声唤道:“好啦好啦,咱们回家了。”

    马车自午门进宫,母子三人就势下了马车,欲要步行回坤宁宫,走至奉天殿外不远处,正逢退午朝,于是母子三人皆与朝中大臣打了照面,朱厚照与朱秀荣竟是异常的礼貌,见着年纪较老的朝臣,便唤道“老伯伯好”,见着年纪不老却也不小的,便唤道“大叔叔好”,见着年轻的,便唤道“大哥哥好”,即便那些朝臣,他们兄妹一个也不认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