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章 思君望菩提-《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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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好微微一笑,巧妙应道:“娘娘素来有先见之明,想来对此事也早已有了对策。”
张均枼淡淡一笑,她确是已有了对策,只是尚觉得不妥。
“水凉了。”
南絮听闻张均枼如此说,自知并非水已凉,只是她不愿再呆在水中,是以不曾唤都人过来添水,而是折回身拿起浴巾,迅速为她拭去满身尚有余温的水珠,又伺候她穿好衣裳。
张均枼穿好衣裳,倒没有上榻歇息,反而是站在窗前,原本是透过半敞着的窗子望向窗外,见几个小都人拿着铜盆进来,便又微微偏着身子,静静的望着她们用铜盆一点一点的将浴桶中的水舀出去。
见张均枼如此望着她们,南絮也知她并非发呆,而是在沉思。
南絮因此便也侧身望着她们,直至都人最后将那浴桶搬出去,张均枼方才收回目光,亦是转身朝床榻走去,拿起朱佑樘那日留下的圣旨,支开望着许久,终于合上,转身望着南絮,淡淡道:“姑姑,咱们回坤宁宫吧。”
听闻回坤宁宫,南絮自然是一怔,张均枼方才望着那圣旨,这会儿又说要回坤宁宫,这意味着什么……
果真要将此事昭告天下,迎立朱厚照继统?!
南絮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赞成的,可眼下权宜之计就是如此,毕竟明日便要祭天,倘若不施以此计,恐怕朝中要出乱子。
自张均枼那晚从坤宁宫搬走,至今已是整整二十天,这二十天,她从不曾回去过,亦或者说。她也曾想回去,可朱佑樘病着,她便也没法回去。
二十天了,她甚至没有看过朱厚照,这期间,乳母田氏曾言朱厚照哭闹着要见张均枼,却是被张均枼一口回绝。朱佑樘患的是天花。张均枼自然是说什么也不愿叫朱厚照过来。
这会儿天已漆黑,张均枼回到坤宁宫时,朱厚照早已睡下。
多日未能见朱厚照。张均枼自然是万分想念,不过想念也仅是这一时的事情,平日里在乾清宫,她根本不得闲暇之心去想念朱厚照。
这是张均枼亏欠了朱厚照的。亦是朱佑樘亏欠了张均枼的。
坐在床边望着朱厚照熟睡的模样,张均枼心中竟是掺杂了欣喜与无奈。他还这么小,便要顶起那千斤重的担子……
朱佑樘啊朱佑樘,你怎么忍心如此!
张均枼伸手去轻轻抚着朱厚照的额头,望着他满目的怜惜。她也不忍心……
屋门忽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南絮闻声望过去,只见是田氏。
田氏见着张均枼坐在床边。面露欣喜之色,轻声道:“方才听闻娘娘要回来。民妇起初还不信,听着这屋子里头有动静,民妇便过来瞧了,没想到娘娘真的回来了。”
张均枼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又站起身朝太看去,亦是低声问道:“太子这几日可还听话?”
田氏望了朱厚照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转回来,点头道:“嗯,听话倒是听话,就是有时候想起娘娘了,总会哭闹着要去乾清宫找您。”
张均枼听言未语,南絮连忙给田氏使了个眼色,田氏由此闭口不再多言,却是询问起了朱佑樘,只道:“娘娘,陛下的病,可是好了些?”
这田氏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不知者无罪,张均枼不曾怪罪她,亦没有当即与她冷下脸。
想她张均枼若是要将朱佑樘禅位之事昭告天下,如今面对田氏如此询问,理应如实告诉她。
这南絮倒是知道的,是以听闻田氏询问朱佑樘的病,她也没有暗示她这不该问。
可张均枼却是没有告诉田氏朱佑樘早已失踪之事,而是露出浅浅一笑,道:“陛下的病已好些了,所以本宫回来小住几日。”
南絮闻言不免一怔,她以为张均枼会说朱佑樘早已失踪,如今传旨禅位朱厚照,却不想张均枼依旧将此事瞒着。
这张均枼到底是不肯放弃朱佑樘。
田氏闻知朱佑樘病体即将痊愈,自然欣喜,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田氏关心的到底还是祭天之事,她问道:“娘娘,既然陛下病体即将痊愈,那明日祭天大典,也可如期了?”
张均枼始终从容,微微皱眉故作忧心,道:“陛下的病虽是好了些,可太医说,陛下正值康复期,万万不能见风,明日祭天大典,陛下怕是去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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