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二章 不幸染天花-《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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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文泰应了一声,这便要退下,走了一步又回头,言道:“娘娘,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均枼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仍道:“你说。”

    刘文泰果然道:“这天花是会传染的,娘娘体弱,何况腹中还有皇嗣,想来得离陛下远些才好。”

    张均枼微微颔首,却显得力不从心,淡淡道:“嗯,本宫知道。”

    刘文泰又道:“娘娘,您还是趁早将陛下隔离了好,免得传染给旁人,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张均枼紧紧凝眉,愈发心浮气躁,道:“本宫知道,你下去吧。”

    刘文泰见势也明知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开,张均枼见他走了,便回首同眉黛吩咐道:“眉黛,你去抓药,取些艾草回来。”

    “是。”

    刘文泰方才离开,南絮亦微微皱着眉心劝道:“娘娘,其实刘太医所言极是,这天花会传染,尤其娘娘体弱,怕是更经不起这番折腾,且不说如此,何况您腹中还有小皇子,您即便是不为自己着想,那也得想着孩子啊。”

    张均枼听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南絮继而又道:“娘娘,依奴婢之见,咱们还是把陛下移往别处吧。”

    闻言张均枼沉郁一叹,言道:“移往别处,姑姑说得倒是轻巧!能移去哪里,陛下患疾,不在乾清宫养着身子,偏偏要去别处,这若是叫旁人听去了,他们会怎么想,难保他们不会妄自揣测!何况如今尚未至年关,倘若有朝中大员前来参见陛下,那本宫要怎么和他们解释,难道说陛下患了天花,不宜留在乾清宫!”

    听张均枼此言,南絮亦思虑了一番,果真还是张均枼想得周到,原来她想得不过仅是权宜之计,可张均枼却是为保万全,作了长远的打算。

    张瑜在旁静静听了许久,终不解道:“娘娘。可若是这个时候在乾清宫熏着艾草,岂不是更叫人疑心?”

    想想张瑜说得也不错,朱佑樘患疾而不能躬身上朝,这个时候若是在乾清宫熏艾草。怕死更叫人怀疑。

    此事张均枼倒也不是不曾想过,她既是吩咐眉黛去取艾草,自然是早已有了对策,她道:“艾草不必熏了,进食也并非不可取。到时怕是要苦了你们了。”

    听闻要进食艾草,张瑜自然有些许不情愿,可为了保命,他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张均枼倒是愈发通情达理了。

    对于朝中事务,张瑜想是更清楚些,他问道:“娘娘,年关将至,朝中政事愈发繁多,如今陛下患疾,怕是无人打理了。”

    张均枼经此一番思量。道:“张瑜,你去拟旨,就说陛下突犯旧疾,圣躬欠安,尚需休养生息,期间恐怕不能视朝,朝堂之事,统统交由内阁处理,首辅刘健,暂代掌政。而李东阳竭力辅佐;至于每日朝中递呈的奏本,交由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过目。”

    “是,”张瑜应了一声,这便要去拟旨。可转念一想,张均枼方才所言句句,似乎皆是以朱佑樘的口吻说的,这莫不是要他假传圣旨!

    他想至此本想追问张均枼,可想来想去,这总归是张均枼的意思。何况张均枼位居中宫,如今朱佑樘患疾,她代他处理些事情,说来也不为过。

    张瑜正要出去,张均枼忽然将他唤住,言道:“你去告诉李东阳,这期间所涉朝事,要他知会本宫一声。”

    “是。”

    张瑜不曾多想。这天下终究是朱家的,张均枼就此交由内阁处置,到底还是不放心。

    何况刘健并非自己人。

    其实朱佑樘患疾之事,原本算不得什么,可恼人的是他患的偏偏是天花,想这天花之症虽然难治,自古以来却也有些许痊愈的例子。或许在张均枼眼里,即便朱佑樘痊愈的可能微乎其微,亦或是根本没有可能,她也觉得,他一定会好起来。

    无论生死,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听天由命。

    好在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一,再过几日便是年关,等过了除夕,朝中便也没什么事情了,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

    张均枼也不必再担心,如今她要防备的,只有朱祐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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