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一章 疾中闻病耗-《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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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a300_4();        坤宁宫那西暖阁吊死了人,加之那大晚上的被张均枼亲眼瞧见,莫说是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是南絮那般身怀绝技,也是吓了一跳,更何况是张均枼。

    想想张均枼已怀了九个多月的身孕,眼看着就要足月了,突然受那一惊,自然不免动了胎气,说起来张均枼的身子原本便偏弱,经那么一吓,竟险些小产。

    不过她腹中那皇儿可是谈一凤甘愿折寿换来的,注定要唤张均枼一声“母后”,又岂会轻易掉了。

    可张均枼到底是受了惊吓,半夜里头悠悠转醒依旧是惊魂未定,恍恍惚惚间总听闻陶韫的哭声,是以不停道说这坤宁宫不干净,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再住下。朱佑樘一向惯她,如今见她那副失魂的模样,更是怜惜,自然是一口便顺应了她。

    想那时深夜,如今张均枼已搬到了乾清宫,说来也怪,搬来乾清宫这后半夜,张均枼睡得倒是安安稳稳,再不似在坤宁宫那时的梦魇不断了。

    莫不是那坤宁宫果真不干净!

    张均枼倒是睡得安安稳稳,可朱佑樘却并非如此,张均枼胎气不稳,想来除了她自己,最是惶恐不安的便是他朱佑樘了。

    是以朱佑樘坐在床前守了一夜,从坤宁宫守到乾清宫,这一夜懵懵顿顿前前后后睡了不过一个时辰,以至于翌日清晨到了时辰也醒不来。

    想来张瑜并不知晓朱佑樘如今的状况,是以仍是照常过来唤他起身上朝。可朱佑樘实在困乏,张瑜在东暖阁外头,起先是照旧例轻唤一声,却未曾听得里头的动静,于是微微提高了声儿,再唤一声。

    张瑜已连着唤了两声,这会儿朱佑樘方才有些反应,他已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只是迷糊总归是迷糊。他看了一眼竟又沉沉睡下。

    再看张瑜,两声唤不醒,他也已不必再站在外头叫唤了,不慌不忙推门进了暖阁却见朱佑樘趴在张均枼床前。他见朱佑樘这累倒的模样,亦不免有些心酸,这便有些不忍将他唤醒,可朱佑樘素来勤政爱民,想来定然不愿懈怠朝政。

    早朝到底是不能耽搁的。

    张瑜虽停顿了片刻。却终究还是走去唤道:“陛下,该起身了。”

    朱佑樘自然已是听到了,只是他不愿起身,便微微蹙眉,别过脸去,张瑜见他如此,继而又道:“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这朱佑樘果真是勤政爱民之人,原先听闻需起身时毫无反应,这会儿提及早朝。他便回过头睁眼无精打采的扫了张瑜一眼,有气无力的回道:“让朕再睡会儿。”

    张瑜闻言已是愈发揪心,微微俯下身子,轻声同朱佑樘低语道:“陛下,要不……奴婢差人去奉天殿通传,就说您圣躬欠安,今儿早朝,咱们就不开了。”

    朱佑樘淡淡应道:“随你吧,”他到底是累着了,想以往他可从不曾不上朝。除了朱厚照刚降生那几日他称病留在坤宁宫亲自照顾张均枼,想想他继位后的这几年,倒还真没有过不上朝的先例。

    张瑜方才转身欲要离开,朱佑樘拽住他的衣角。张瑜因而怔怔,朱佑樘却是顺势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幽幽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朕这便去上朝。”

    听言张瑜没奈何,只得顺应着他,心底却也颇是钦佩。朱佑樘到底是以天下为重。

    朱佑樘下朝回了乾清宫时,张均枼早已醒来,正由眉黛伺候着喝药,待朱佑樘稳稳当当的站在张均枼床前,张均枼正巧喝了一口,她瞧见朱佑樘过来,便抬起头来,借势轻轻推开那盛着汤药的瓷碗,侧首望着朱佑樘,微微凝眉道:“陛下脸色不太好。”

    见张均枼如此神色,朱佑樘自然知道她这心思,于是移步近前,对着眉黛伸出手,眉黛见势自是明了,只将手中汤药递给他,而后回身退下。

    朱佑樘接过那汤药,便顺势坐在床边,望着张均枼,这蹙着眉头颇是威严的模样张均枼倒是鲜少见到。

    他道:“甭想找借口,快把药喝了!”

    谁想张均枼仍是躲避,反而言道:“臣妾又没病,喝什么药,反倒是陛下,脸色这么差,就得吃点儿苦。”

    “胡说,”朱佑樘始终惯着她,宠溺道:“昨儿晚上不知是谁给吓晕了。”

    张均枼闻言不悦,别过脸去不再看他,朱佑樘道:“你不吃药,我照样有法子治你。”

    朱佑樘说罢便站起身,转身侧目漫不经心的瞧着张均枼,故作吊儿郎当的同张瑜说道:“坤宁宫那案子,要不咱别查了,这年关将至,查一个死人多不吉利。”

    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朱佑樘果真是次次都有法子治张均枼,此回张均枼听他所言,果然心甘情愿喝药了,回过头来便伸手作势要接过汤药,朱佑樘一如既往的端着汤药偏过身子,不容她将药接去,言道:“你不是没病,喝什么药。”

    张均枼道:“臣妾有病,臣妾昨儿晚上受了惊吓,就得吃些苦,也好压压惊。”

    朱佑樘这才坐回去,喂着张均枼将药喝完。

    那药甚是苦涩,张均枼喝完那一双秀眉已是拧得紧紧的,朱佑樘见她如此,连忙将手里头的蜜饯塞到她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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