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 残羹置醋饮-《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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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均枼极是随意的走在府中,左右四下都漫不经心的扫视了几眼,随口道:“你这王府倒是挺大,是陛下赏赐的?”张均枼转头瞧着朱祐杬。
朱祐杬淡淡应道:“是,是皇兄赏赐的。”
张均枼回首,继续朝前走,冷笑道:“看来陛下待你不薄,不过可惜了,养了只白眼儿狼。”
朱祐杬每听及张均枼如此嘲讽,心中便有几分揪痛,倒不是因张均枼恶语伤他,张均枼口出皆是事实,他之所以心痛,不过是与朱佑樘情同手足的缘故。
张均枼彼时想是到了后院,便就此停步,未再前行,转过身,将朱祐杬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道:“本宫还记得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那会儿你还是个孩子,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说罢张均枼又禁不住冷笑一声,道:“长大了,也不好伺候了。”
朱祐杬仍旧不言语,张均枼勾唇巧笑,道:“不爱听?那好,说个你感兴趣的。”
“你可知,蒋斆为何被革职?”
朱祐杬果然被激起了兴致,抬眼望着张均枼,双目炯炯有神,不再如死鱼一般无神。
张均枼却是故意问道:“你想知道?”
“那本宫就告诉你,”张均枼踱步在院中。道:“那日本宫收到家信,出宫想要回去一趟,哪知方才出宫不远,就在皇城街上遇到刺客。本宫受了惊,中城归蒋斆管辖,他自是要受过。”
朱祐杬面色阴沉,张均枼侧目忽见蒋宁安躲在墙后望着,便道:“老四一直阴着脸。想是这心里头不舒坦吧。”
“说来倒也是,娶了个对自己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心里头不舒坦也是应当的,”张均枼言语间又瞧了眼蒋宁安。想她蒋宁安生来便是直性子,说话毫不避讳,做事也从不过脑子,说好听点是单纯,说白了便是愚蠢,唯独用情至深,如今听张均枼说这话。她尚且对朱祐杬抱有几分希望,却见他不言不语,心里头顿时没了依靠,一时间竟落下泪来。
“不过老四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巴结了蒋斆,又和仇驷勾结上了,倘若他们二人没有被革职,那你这手里,不就有了京城一半儿的兵力?怎么不说话,可是本宫又戳中你的伤心事了?”
话音未落。蒋宁安忽然走出来,站在朱祐杬身侧,一双泪眼哭得朦胧,望着他哽咽道:“她说的是真的吗?杬哥哥。”
“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父亲的兵力……”
朱祐杬始终不语。亦是垂下眼帘,避过蒋宁安的目光,蒋宁安见他如此,最终还是确信了,是以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朱祐杬仍怔怔立着,不曾想过解释。
张均枼难免有些幸灾乐祸。冷笑道:“你知道吗,从你杀瑾瑜嫁祸南絮那时起,你便注定要败给本宫。”
言罢张均枼亦是转身离开,徒留一地尘埃,随风飘过。
张均枼用人倒是精明,想她趁着朱祐杬与蒋宁安成婚之日的混乱,将刘瑾安插在兴王府监朱祐杬,至今不过三日,刘瑾便送来密报。
彼时张均枼尚且提笔在殿外作画,南絮外出回来,唤道一声:“娘娘。”
“何事啊?”张均枼因在作画,需得专心,是以无心理会她,谁想南絮道:“刘瑾有信了。”
张均枼听言当即起了兴致,放下毛颖,折回身接过南絮手中的书信,拆开看了看,转瞬间面露笑意,欣喜不已,只夸赞道:“刘瑾果真好本事,回头得好好儿赏他。”
说话间,张均枼已回了暖阁,她将书信捧在手中,依次读道:“礼部尚书倪岳工部尚书刘璋刑部尚书彭韶户部左侍郎周经户部右侍郎侣锺。”
张均枼读罢一笑置之,道:“他倒是巴结了不少人。”
南絮捡起张均枼随手丢到的书信,看了一眼,随后丢弃在薰炉中焚尽,回身道:“娘娘,这恐怕还不止。”
“本宫知道,”张均枼目中分明有一丝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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