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临别诉衷肠-《帝后为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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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张均枼所料,瑾瑜的死是小事,凶手嫁祸南絮原本也并不稀奇,可南絮背后是张均枼,一旦南絮成了凶手,张均枼必定要受到牵连。如此一来,瑾瑜一死,连带着不少隐晦之事都要被全盘抖露出来。

    凶手此举分明是要扳倒张均枼,好废掉朱厚照的太子之位。想来此计划原本万无一失,一个小都人的死在宫里头或许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可凶手抛尸于乾清宫,一来可引起朱佑樘龙颜大怒,好亲自下令彻查此案;二来游泰护卫乾清宫周全,朱佑樘必定顺水推舟,将案子交给他来办,这游泰曾因张均枼的缘故吃了不少亏,他对张均枼定然心存嫉恨,是以查案之时定不会有所顾忌,案子也迟早会推到南絮头上。

    可那凶手还是算错了最关键的一步,张均枼亦有意刁难游泰。乾清宫出了事,便是游泰失职,朱佑樘欲叫游泰将功补过,张均枼岂会答应,她那般阻挠,朱佑樘只好将案子交给牟斌。这牟斌靠着自己的本事坐上锦衣卫一把手的位置,为人自然公正廉明,刚正不阿,可他偏偏对南絮有情,又怎会让南絮吃了这苦,无论最后凶手是不是南絮,他都不会将案子推到她头上。倘若这凶手起先嫁祸的是张均枼,而非南絮,牟斌尚且会一直查下去。

    凶手自知计划失败,便临时变了方阵,牟斌带来顶罪的死囚原本并无问题,可就在定罪之时,凶手使了法子将那死囚控制,要他在朱佑樘面前公然指控南絮杀人,牵扯出张均枼借腹生子一事。因此事已牵连到张均枼,张均枼便不好再为自己辩解,以免引火烧身,到时南絮成了替罪羊,此事便也成定局。即便南絮有张均枼的庇护,恐怕也难堵悠悠众口。

    那凶手借南絮杀人之事。将矛头直指张均枼,欲将朱厚照的身世抖露出来。那时南絮见势不妙,正想杀人灭口,好在牟斌心向于南絮。便在暗中帮忙,及时了了那死囚的性命,才免于朱厚照的身世被揭穿。

    可这样一闹,即便那死囚没能将所有秘密都说出来,朱佑樘也已起了疑心。这便是那凶手此计精妙之处。

    只是委屈了南絮以身涉险,在万般凶险之际顶了此罪,承认为一己之私,失手杀了瑾瑜。即便不能叫朱佑樘完全松懈下来,至少也令他没了怀疑的理由。

    瑾瑜只知朱厚照是安和夫人所出,她一向以为安和夫人是李朝人,李朝人的孩子自是不能封作储君的,倘若朱厚照因此被废,那最终得利的会是谁!

    若朱佑樘无子,那下一个得为储君的……难道是兴王!

    张均枼既已怀疑兴王。她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移到了兴王身上,却见兴王侧首,低眉仿若未见,只顾着同站在右手边的蒋斅交谈,那蒋斅不时点头,似在应和。

    试想瑾瑜是周太皇太后的人,因周太皇太后之忌,断不会与兴王来往,那兴王又是如何得知安和夫人之事的。

    张均枼自是不会怀疑到周太皇太后头上,只因她从来不喜兴王。必定不会将此事告知。

    殿外两个侍卫入内将那死囚抬走,朱祐杬见势面对朱佑樘,拱手道:“皇兄,此人来历不明。妖言惑众,恶语中伤皇嫂与太子,恐怕另有企图,皇兄万不可轻易了结此事。”

    张均枼听言愈发不悦,虽说这朱祐杬言语间似乎是向着张均枼的,可张均枼听及有关此案之言。便禁不住愠怒,是以当即拍案而起,冷眼望着他,斥道:“人都死了,南絮也已认罪伏法,老四还想鞭尸不成!”

    朱祐杬怔怔,讪笑道:“皇嫂误会了,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均枼忽然平静下来,心平气和的问道:“你想翻案?”

    朱祐杬未语,朱佑樘却站起身,略带斥责的唤道:“枼儿!”

    张均枼闻声回首,见朱佑樘蹙眉,脸色亦略显阴沉,便愈是置气,拂袖离去。

    朱佑樘本想唤她停步,可他终究是没叫出口。

    锦衣卫狱昏暗不见光,沉寂寂的一片,毫无生气,不免叫人深感压抑。

    那铁牢里斥满了污秽之物,铺了一地的干满已是湿漉漉的一片,唯见得墙角处铺了一床被褥,只是那被褥上满是污垢,叫人即便困乏,也无睡意。

    南絮便坐在那被褥上。

    牢门未锁,四周也无人,牟斌自将南絮带来,便一直没有离开,只是负手而立,一语不发的站在牢门口,静静的望着外头,良久方才转过身,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南絮闻言抬眸朝他看了一眼,而后又垂下眼帘,淡淡一笑,道:“奴婢就是凶手。”

    “凶手是不是皇后?”

    南絮冷笑一声,反问道:“大人还是怀疑坤宁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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