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浑浑噩噩,任由落霞一勺一勺药喂到嘴边,她下意识的吞咽,可意识却逐渐飘忽,什么时候重新昏睡过去的,她醒来时就不记得了,反正只记得这样的感觉持续得挺久的,好不容易今日醒来后精神头好了点,静璇就过来了,陪在她身边,满脸都是牵强的笑容。 “我病的很重是吗?”睁开眼看到人,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就问了这段时间她浑浑噩噩脑子里唯一仅需要确认的问题。 本来还牵强的笑容听到这话后顿时一僵。 “别瞒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跟我说说吧。”说完吃力的咳嗽起来,这是连说话都吃力了,整个人如同苟延残喘的老人,在拼命的抢夺最后可能留存于世的时间。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重新展露笑容,想着朝乐说的话,最终静璇也放弃了笑容,直接开了口,“主子您前前后后已经病了半月有余,这里更是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聂恒去请了大夫来看过了,您……中毒了。” “果然。”听完,并没有诧异,只是浑身无力让她很不舒服,看着床顶,目光愣愣。 莫名其妙中了毒,又莫名其妙的昏迷,连死都要弄得不明不白吗? 来到这个世界本来还想着躲过了末日的“摧残”,还认识了那么帅气的男人做老公,他们又能挣钱,往后一辈子隐居田园做富家翁,潇洒度日多好,偏偏,这个她一过来就有了交集,往后再也割舍不断的男人,成为了如今她最致命的毒药,他一离开,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对他下手了。 “大夫是谁去请来的?”侧头看着静璇,朝乐低声问道。 “是聂恒去请的。”听到问题静璇毫不犹豫的回答,而后还解释道:“陆公子离开前说过暗中留了人保护您,听说您病了马上去请了大夫来,检查出您中毒后,就召集了好几个大夫一起会诊,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旁边的院子里讨论您的病情,主子且放宽心,几位大夫医术高超,肯定能够治好您的。” “嗯,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吧。”努力勾唇敷衍的笑了笑,她的身体比谁都清楚,不是静璇一两句安慰的话就能遮掩过去的,她感觉每日浑浑噩噩,按照静璇说的,她都病了半个月了,却仍旧不见好转,而且,她试图抬手,却根本抬不起分毫,穿着里衣,手臂有遮掩,但她总感觉,她这条手臂怕都不好了。 哪儿听不出来朝乐语气里的不相信,咬唇,终究没继续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那主子您好好休息,静璇就在旁边屋子,有什么您叫静璇一声。”随后脚步轻巧迅速离开。 门口,看到房门打开,落霞就迅速小跑到房门口,看到静璇出来,探头往里看了看,当房门被重新关上后,这才看向静璇,“静璇姐姐主子如何了,有没有哪儿疼或者不舒服?” 这段时间落霞对朝乐的关心静璇看在眼里,而且也是聂恒那边考验过关才继续留在院子里当差的人,如今主子莫名其妙中毒,主子身边的可用之人少之又少,所以现在听着落霞的关心询问,没有甩脸色,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听完这个解释后落霞却又开始掉眼泪花了,“主子怎么这么命苦,陆公子这才走多久,怎么就出事了呢。” “……你刚才说,陆公子才走没多久,主子就中毒了。”猛然顿住要离开的脚步,转过头目光锐利的看向面前的落霞,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这个事情太巧合,虽然她不知道陆公子的身份,但是她却也能感觉到陆公子绝非普通人,恐怕非富即贵,只可惜京中权贵甚多,特别是高官子弟,她身为闺阁女子却也所见有限,但如果真如落霞话说的这样,那是否,主子中毒,跟陆公子有关呢? 被静璇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很快缓过来,然后点点头,疑惑反问:“难道不是吗,陆公子在主子身边的时候主子连个感冒都没有过,怎么陆公子一走,这就中毒了,太奇怪了。” 猛然伸手拽住了落霞的手,将她拉近了自己一些,目光凌厉的看向眼前的人,“落霞,你好好仔细的给我想想,最近这段时间除了你,还有哪些人进过姑娘的院子,或者,你看到的,觉得有异常的?” “……没有啊,主子的院子除非经过同意,否则都不能进来的。”满目疑惑的想了半天后,落霞肯定的表示不会有人不经过同意就进来。 “这件事情先别声张,你就呆在这个院子里照顾好主子,我出去一趟。”留下这句话后静璇不再停留直接离开。 …… 一处客栈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一道男音响起,“舅舅,吃晚饭了。” 房间内,一名男子听到声音眼神一厉,手中的纸条下意识被他的五指用力捏成一团,眼里一闪而逝的凝重之色,犹豫再三,心中很快有了决断,展开手里的纸团放到烛火下点燃,而后放到一旁的陶罐中,目视其全部化为灰烬,这才放了心,起身前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舅舅在干什么?”站在门口,陆景言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于自家外甥的敏锐心中叹服,但男人这么多年的功底也不低,面不改色的对视上去,伸手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赶路这么累,当然是在休息了,你是年轻,精神好。”说完,留下一个背影,径直下楼去吃饭。 后面跟上来的陆景言听了却勾了勾唇,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舅舅说的两个字上,“年轻”。 是的,他确实还年轻,三十多岁的舅舅都还未成婚,那么,让朝乐等他两年,应该也不算晚吧。 心里这么想着,思念稍微淡了一些,抬步往楼下走,却在下楼梯时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弯了腰,手捂住心口位置,眉宇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