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简单解决了午餐之后,徐逸溪跟着这位哼着小调的阿姨来到了今晚的临时住处。 虽然他一开始就说要是不方便的话他跟墨凝可以去酒店……开房,当然是那种一个人一间房的正经开房,他现在可没有做好跟这位青梅竹马同处一室的心理准备。谁知道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会不会再跟之前那样来次突然袭击。 上一次在电梯门前他可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直接被她壁咚在墙角强吻。虽然说他后来也给予了激烈的回应,不过……他真的不想要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地发生。 可是这位从西餐厅出来之后就一直喜笑颜开的阿姨丝毫没有在意这种问题,说什么“来这里要是让你们还去住酒店的话,我的好友岂不是要笑话死我?而且之前我都把你们的房间准备好了,如果你们不给我面子就尽情去住酒店吧,然后我就跟我的挚友说你们俩偷偷瞒着我去开房了。” 要是这位阿姨这样跟墨凝老妈汇报的话,徐逸溪想都不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所以在阿姨充满威胁意味的笑容之下,他只能够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答应。坐上阿姨的车在市区里绕了几分钟,终于到了今晚的住处。 虽然位置有点偏僻,楼层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六层楼,没有电梯也没有停车场,那些住在这里的住户只能够将车停在自家楼下。 “我家就在二楼,之前来这里租房的时候,就只剩下二楼和四楼,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而爬楼梯也是我讨厌的麻烦事之一,所以就选择了几步路就可以到达的二楼。”走在前面的丽泽絮絮叨叨地说着,捏在手中的要是将紧闭的房门打开。“这里就是我家了,虽然很不喜欢麻烦,但是因为你们要过来,我昨天还是收拾了一下。” 推门而入,徐逸溪最先看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高高挂在窗台外面女士内衣以及那一套比比基尼还要单薄的泳装,他不知道这位懒散的阿姨是不是趁着昨天收拾的时候,顺带把自己堆积在衣柜之中的泳装跟内衣一股脑儿地拿出来洗了,要不然窗外的横杆上竟然挂满了她的衣服,并且还全是私密的衣物,一件外套裙子都没有看见。 我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好好提醒一下这位……粗心的阿姨呢?徐逸溪盯着窗外一水儿湛蓝色的内衣,心中仿佛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徐逸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小口地抿着瓷碗中的清茶,至于为什么他不用杯子反而用大碗喝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位阿姨的粗心。 此时窗外的横杆上空无一物,之前进门就看到的无数内衣也被手忙脚乱的阿姨给收走了,不过具体过程他根本没有机会看。因为阿姨一进门就发现眼神怪异的自己,于是顺着自己的目光,她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不管不顾地直接将自己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过了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匆匆忙忙的整理声,其中还夹杂着几次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气喘吁吁徐的阿姨给自己又一次开门,这一次进来,窗户外面的晾衣杆已经被清空了,而垃圾桶里面装了不知道多少破碎的玻璃渣,相比应该就是刚才收拾房间而导致的产物。 所以为了让徐逸溪这位客人能够喝上茶水,丽泽阿姨不得不从橱柜中拿出瓷碗,用来装茶水。 徐逸溪盯着这碗茶水,总有种古人在茶棚大口喝茶解暑的错觉。 “很不好意思,因为家里面的玻璃杯都……没了,所以只能用碗来装水了。”她本来想说‘那些玻璃杯都在刚才的收拾过程中碎掉了’,但是一想想要是这些话说出口,恐怕自己本来就不多的贤淑属性就会直线下降。 想了想,她用了一个无法解释的借口为自己的笨手笨脚进行开脱。 还好在门外将全部过程听了个遍的徐逸溪并没有不知趣地继续问下去,他知道要是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尴尬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而一旁的墨凝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垂下自己的小脑袋,强忍住笑意。 要知道之前被拒之门外的就只有徐逸溪一个人,这位阿姨可以拉着她的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她,希望自己这位后辈能够帮帮忙,让她能够在短时间内把窗外那一水儿的内衣全部收拾干净,不能够给这个第一次来自己家里的徐逸溪留下‘阿姨很不靠谱’的坏印象。 所以当时丽泽阿姨那笨手笨脚把玻璃桌上剩下的几个玻璃杯打碎的模样,她在旁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没事的,有茶水喝已经很不错了。”徐逸溪讪笑着点头,寻思怎么能够才能够将这个尴尬的话题给圆过去。 “对了,我都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阿姨可爱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踩着粉红色的兔耳朵拖鞋跑向自己的卧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A4纸,她把这张纸递到了徐逸溪的面前。 纸上并不是打印的资料,而是两张并排在一起的照片。照片拍摄的是摆在铁盘里的玻璃碎渣。 “这是我的治疗记录里面的照片,这张照片并没有存放在档案室里面,是我偷偷打印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们这边位置比较偏僻,过来就医的病人也只是头疼脑热一些小问题而已,所以办公室里面的打印机就只有黑白的墨盒,没有彩色的。” “那……这个铁盘里面装的是……什么?”徐逸溪放下手中的大瓷碗,认认真真地盯着递过来的照片。之前还想着怎么转移话题,现在直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上面。 他知道既然眼前的阿姨将它拿出来,就肯定跟自己有关。 “其实之前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跟你们说,”她微微叹气坐在徐逸溪的身边,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凝固,仿佛回忆了自己过去给徐逸溪做手术的画面。“在给你做缝合手术的时候,我发现你的伤口里面残留了几块破碎的玻璃残渣,而且那样的玻璃渣很常见,是……深绿色的玻璃。”她咬咬嘴唇,最后几个字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