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吴关问道:“那晚我没吐吧?” “不,你吐了。” “我有喝那么多酒吗?” “绝对有。” “那……我不会正好吐在夜壶里了吧?” “难道船舱里还有别的地方可让你吐吗?” “这样啊,那……大半夜你不会正好去倒过夜壶吧?” “我不倒掉,难道还留着它在屋里散味儿吗?” 吴关嘴角抽了抽,不忍想象当时的画面。 大堂之上,县令将惊堂木连拍了几下。 “肃静!都肃静!” 笑声是止住了,但憋笑的噗嗤声不断,就连县令都快忍出腹肌了。 县令只好将球提给赵福。 “你继续……就是那个……倒夜壶,然后呢?” “然后……小人被屎尿弄了一脸,十分惊诧,手中锤子掉了。没了工具,只好……只好先潜入水中藏着,待对方洗刷好夜壶,离开,再偷偷游回岸边。” 后堂的吴关先是气愤地纠正道:“那不是屎尿。” 而后他又不死心地跟闫寸确认道:“你倒完以后,洗夜壶了吗?” 闫寸无奈地反问道:“我看起来像那种不洗夜壶的邋遢鬼吗?” “特别像。” “滚吧你。” 吴关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错?可为什么我觉得很丢人?” 闫寸:“那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对第三个人提起。” 两人立即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县衙大堂,众人终于忍住了笑,县令正色问道:“那么上岸以后呢?” 赵福脸上的尴尬之色稍有缓解,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道:“上岸后我看到义父蹲在河边,正在洗手,衣袖……他似乎也洗了衣袖,反正湿了一大片。 我心下十分忐忑,最近义父着急上火,脾气不大好,此番我办事不利,恐怕义父会责备。 可是义父并未责备我,只说让我连夜去办另一件事。” “何事?” “他让我去见其他掌柜们,通知他们明日一早去船坞,向荷花姑娘发难。” “赵徐来可曾说起以什么理由发难?” “义父只说到了便知道了,且千叮咛万嘱咐,机不可失,千万要来。” 县令接过话头道:“然后大伙二天一去,就发现老船工死了,而你义父赵徐来立即放出谣言,说什么河神显灵。” “是……是。” 县令也不下结论,而是问赵福道:“此事你怎么看?” 赵福沉默了。 沉默了约三个弹指,赵福长长叹了一口气,又磕了个头,道:“义父已痴傻了,刑罚无法教化一个痴傻之人,我愿代其受罚。” “抓你来时,本县将你当做凶手审问,你蒙了冤,吃了苦,却并未供出你的义父,这倒算是孝顺。 唐律有云亲亲相隐,赵徐来虽非你的生父,却收留年少逃难的你,将你养大,并教你经商的本事,胜似生父。 你包庇其罪,本县怎能责罚,此事可以不提。 但你曾意图谋害荷花姑娘,以及与荷花姑娘同行的两位朝廷命官,虽然……呃……虽因一些原因没能得手……咳咳……但按律仍应受罚。 按律你本应处徒刑,但本官体谅你义父痴傻,又有官司缠身,需有人在旁照料,因此准你以铜赎罪,你可愿意?” 唐代一些罪犯可以通过向官府缴纳铜——说白了,就是铜钱——来赎罪。如徒刑来说,二十斤铜可抵一年徒刑。 当然了,以铜赎罪也是有条件的。 赵福的情况并不符合条件,县令属于法外开恩,赵福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只顾磕头,话都不会说了。 县衙后堂。 吴关道:“赵徐来分尸一事,我看审到这里也就到头了,剩下的就是县令去跟那痴傻人较劲了。” “不容啊,”闫寸叹道:“关键杀人一事,咱们还不得要领。” “不,杀人一事也快要水落石出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