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 河神:谁喊我?-《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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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干最后一滴酒,又从河里打水洗过脸,吴关和闫寸回到共住的船舱。

    新船的缘故,有股木头和彩漆混合的味道。好在古时所用的漆料均是天然材质,并不含有甲醛之类有害物质,新船新屋皆可直接使用。

    “我发现你酒量变好了。”闫寸道。

    “总得有点长进。”吴关道:“你别说嘿,可能跟每天早上与你一起练功有关。”

    “你是想气我吧?”闫寸道:“体格没变强,力气也不见长,就只是酒量变好了,这就是我训练你的成效?”

    吴关躺在榻上,无辜地摊手道:“怪我喽?”

    闫寸懒得理他,背对着他很快睡去。

    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船在河中轻轻摇晃,这一觉睡得好极了,就连闫寸都比平时醒来得要晚。

    醒来时闫寸只觉得喉咙剧痛。

    他很想喝水,喝河里打上来的凉水。

    但他忍住了。

    与吴关同住的这些天,他已习惯了喝烧过的水。一样食物入腹后是好是坏,旁人虽看不出来,但自己的身体还是会给出答案的。

    闫寸去到船尾的小厨房,想要动手烧些水喝,却见燕子正从厨房走出来。

    他已烧了热水,除了喝的,还有洗脸用的。

    看到闫寸,燕子忙低头闪开了目光,似是怕闫寸看出他这是在给荷花打洗脸水。

    “这么早。”闫寸倒是大方地打着招呼。

    “嗯。”

    “你今日还要去监工吗?”

    “嗯。”

    闫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挪用税金之事,你也知道其中风险吧?”

    “嗯。”

    “若情况不对,赶紧带着荷花跑路,先保住人再说,明白吗?”

    这下,燕子虽还是只“嗯”了一声,眼中却满是感激之情。

    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对荷花真好。”

    “对朋友不就应该如此吗?”闫寸道:“收拾一下,准备上岸吧。”

    “好。”

    四名船夫依照吩咐将船驶回了船坞后的小码头。

    昨夜算是试航。

    试航成功了,荷花依约去给老工匠付最后一笔款。

    下船后,荷花便冲船坞欢喜道:“船很好,又宽敞又稳固,日后还想请您……”

    她的话没说完。

    她连退了两步,直撞在燕子身上。

    燕子稳稳扶住了她。

    荷花下意识地握住了燕子的手。

    “去后头,别看。”

    燕子扳着荷花的肩膀,让她回过身。

    刚一回身,荷花就猛跑几步,蹲在河边,吐了起来。

    船坞里有个死人,确切地说,是有六块尸体。

    头,躯干,双臂,双腿。

    闫寸率先进屋,走到头颅边,用刀鞘挑着没沾到血的一缕头发,将后脑勺朝上的脑袋翻转。

    正是带头组织船匠造船的老人。

    “那个,”吴关道:“昨日咱们拜的河神,她手里的人不是也被拆了六块吗?”

    闫寸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抬眼看向四名亦上了岸的船夫。

    船夫是荷花花钱雇的,此刻荷花尚未付钱,他们不敢走。

    靠水讨生活的人,看到这样的尸体,自也想到了河神,他们满脸惊恐,其中两人还跪在河边,不停地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此事绝不能声张,”吴关道:“我看鄂县许多人都有拜河神的习惯,若引发恐慌,就麻烦了,我这就去县衙,让衙役带副棺材来,先将尸体收走……”

    吴关的打算没能实现。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几名船工匆匆奔来,一见死了一地的老船工,他们立即哭喊起来。

    “河神真的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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