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吴关:谁再提个头的事儿,我要翻脸了-《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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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梳洗一番,换了光鲜的衣服,雇了三乘小轿,前往荷花选定的食肆。

    荷花身着一袭藕色窄裙,大红的锦帔,既清丽又曼妙,头上环佩叮当,一双细长的金耳坠,显得脖颈修长。

    她略施粉黛,明眸顾盼,上轿下轿时能吸引整条街的目光。

    闫寸一身玄色宽袖长袍,外罩灰纱敞衫,头带一顶黑方帽,身形挺拔如松,清冷干练,带着一股不可冒犯的气场。那些被荷花吸引的目光在触到闫寸后,便会心虚地避开。

    吴关身着砖红缎面窄袖长袍,袖口和袍锯由黑缎锁边,头上一根青玉云纹发簪,既干练又调皮。

    这是两人升官后新置办的行头,头一次穿。

    请客做东之人自是要提前到达约定地点,断没有让客人等候的道理。

    三人落座时,许小五和客人还没到,荷花看着穿了新衣服的两人,乐呵呵道:“还别说,真是人靠衣装。”

    吴关拽起闫寸的大袖,一边把玩布料,一边道:“我觉得他这套好看,不过选衣料时我也比划过……哎,我不适合玄色。”

    荷花在他头上抚了一把,宽慰道:“不打紧,等你再长大些,就能穿深色了……诶?我觉得你长高了一点。”

    闫寸淡淡道:“一定是错觉。”

    吴关不服:“谁说的!绝对长高了!”

    “你量过?”闫寸呷了一口茶。

    “不用量,反正就是……我这年纪肯定……肯定还能长……的吧……”

    “要不要找间庙拜拜?”闫寸道。

    吴关眼睛亮了起来,“还有能保佑长个儿的神仙?”

    “没有。”

    荷花噗嗤一声乐了,吴关才明白闫寸是在戏弄自己,气得想咬人。

    说笑间,许小五敲了雅间的门,并道:“酒业会首陈晚春员外、院阁业会首陈初秋员外到。”

    许小五开了雅间门,为双方引见介绍一番,表明自己要去接食肆、邸店行业的会首,便退出雅间。

    陈晚春和陈初秋乃是兄弟俩,年纪相差不多,陈晚春是哥哥。保养的关系,两人不大能看出年龄,只觉大概在五十五岁,也有可能已超过了六十岁。

    光看面相,两人五官颇为神似,体格却相差甚远。

    陈晚春高大壮实,挺着个大肚子,你一看他的体型,便会想到酒肉江湖,偏他全胖在了身上,小小一张脸盘,因此才能看出其五官与弟弟很像。

    陈初秋也高,却精瘦,一双露在袖外的手活像干枯的鸡爪子。

    据荷花说,经营院阁的男人大多瘦,许是被女人榨去了太多精力吧,这位的体型倒很对得起自个儿的行当。

    几人相互寒暄,许是出于职业习惯,陈初秋的一双眼睛总在荷花身上扫来扫去,似在评估这样一个女子能卖怎样的价钱。

    荷花以警告的目光跟他对视一眼,不似那些大家闺秀,被男人一盯,就红脸低头。

    知道这姑娘不好惹,陈初秋不敢再有轻薄的举动。

    寒暄过后,闫寸招呼两人落座,倒了茶,单刀直入道:“晚辈这两日在鄂县居住游逛,发现城中心的赌坊生意颇红火,不过——许是晚辈观察得不够仔细——其它店面的生意可是……比较一般……”

    闫寸这么说,已经很留面子了,实际情况简直更惨。

    “……因此晚辈想请教二位,鄂县这些铺面究竟是如何……”

    “你是想问这些铺面是如何经营下来的?”陈晚春问道。

    闫寸的话虽直接,却也不算冒犯,只要算一算一家店铺的定价和客流量,是亏是赚,大致能赚多少钱就心中有数了,瞒不住行家。

    闫寸既然是行家,陈晚春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笑道:“你既已看出鄂县是个不赚钱的地方,应当速速另觅他处才是,又何必耗时耗力地与我们这些凑合度日的老朽掰扯。”

    说话时陈晚春一直拍着自己的大肚子,仿佛要跟肚皮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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